顾菲有些尴尬,朝滕景风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可这时候她才发现,从刚才她进来一直到现在,滕景风的心思根本一点都没放在她身上。
她今天盛装打扮,在春初就穿出夏天的衣服,就是为了让滕景风眼前一亮。
为什么他连一个眼神都吝啬到不能给?
滕月灵碰了顾菲一下,她回过神来。
“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着我哥?”滕月灵低声提醒。
顾菲赶紧收回目光。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对滕景风的那份炽烈已经越来越不受控制。
容瑾将顾菲的眼神收入眼底。
正是这样的眼神,让容瑾更笃信顾菲为了得到滕景风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但她还是很好奇,既然顾菲这么爱滕景风,当初又为什么要跟他分开,去瑞士学什么画画?
容瑾下意识地看了滕景风一眼,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忽然感觉脸像烧起来似的,赶紧避开他的目光。
滕景风拉着容瑾入座,顾菲拿出礼物,先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看了一眼,不接也不说话,顾菲只得尴尬地将东西交给管家。
“以后一家人吃饭就不要请些不相干的人,免得尴尬。”老爷子不咸不淡地抛出一句。
顾菲面上的笑容凝滞住了。
滕月灵看出了气氛僵硬,适时插话进来,“以前我可一直以为顾姐姐才会是我的嫂子呢,这次家宴,我想到她,情难自禁,这才打电话叫她过来的,嫂子,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滕月灵的眼神转到容瑾身上。
容瑾目光渐沉。
一开始她以为滕月灵只是不习惯她的存在,所以才会任性。
可从顾菲进滕家那一刻,她就知道事情已经不再是任性闹小姐脾气那么简单了。
滕月灵说的那些话明显是说,她只认顾菲这个嫂子,故意让容瑾下不来台。
如果只是个任性的孩子,或许她会在席间刻意提提顾菲来气容瑾,这些她都可以容忍。
但是,今天这是家宴,滕月灵把顾菲叫过来,其用心已经昭然若揭,她不只是想气容瑾那么简单。
既然这个妹妹不想和平相处,容瑾也断然不会处处退让。
老爷子刚想开口教训,容瑾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色。
老爷子不知怎的,看到容瑾这个眼神竟真的放心下来,继续冷静地坐在一旁。
滕景风更是一副要放任容瑾胡闹的样子。
容瑾面上带着淡淡的微笑,滕月灵笃定容瑾在滕家人的面前不敢说什么。
偏偏,她太不了解容瑾。
“如果我说我介意,你是不是会把顾小姐请走?”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滕景风。
滕月灵冷哼一声,“这里是滕家,我也姓滕,凭什么要赶我的朋友走,要走也是你走,你姓容,不姓滕!”
滕月灵的语气咄咄逼人,容瑾却一点都没将她的虚张声势放在眼里。
她牵起嘴角,“小姨子,我虽然姓容,但我是滕景风的妻子,滕家的女主人,你让我丈夫的前女友来跟我们同桌吃饭……若是我也让你丈夫的前女友跟你坐在一块儿吃饭,你作何感想?”
“你!”滕月灵拿手指着容瑾,抖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对不起顾小姐,我们滕家不欢迎你。”一直缄默着的老爷子突然发话了。
顾菲哪儿还能继续待下去,她捂着脸转身离开。
老爷子还不忘补一句,“你的礼物别忘记带走。”
顾菲更觉得颜面扫地。
她回头要走,丁晓恶作剧地一伸腿,顾菲往前踉跄几步,狠狠跌倒在地。
她更不敢多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连头都不敢回,匆匆往外跑去。
滕月灵瞪了容瑾一眼,眼中满是警告,然后出去追顾菲。
两人离开饭厅后,滕英浩问容瑾,“嫂子,见到情敌这么炸毛?”
容瑾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你见情敌不炸毛?”
“所以嫂子是吃醋了吗?”滕英浩问。
老爷子的眼神挪到容瑾脸上,带着几分意味深长,滕景风的眼神也扫过来,容瑾被滕家老少三个大帅哥盯着,有点不好意思。
“小谨,我了解你,你刚就是在吃醋。”丁晓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
刚才顾菲出现的时候心里就是不舒服,就是不想看到她,这也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没错,我就是吃醋了,这么着?”
话音刚落,饭厅里便响起一阵哄堂大笑。
滕景风看容瑾的眼神愈发深了。
此时,在饭厅外,听着里面的欢声笑语,顾菲哭得更凶了。
滕月灵一脸嫌弃,怕被她的眼泪弄脏了自己昂贵的衣服。
“恨那个女人?”
顾菲点头。
“我可以帮你。”
顾菲的注意力挪向她。
滕月灵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口红递给顾菲。
顾菲没弄明白。
“这种口红,男人身上不管哪块皮肤沾到一点点,都很要命……”
滕月灵给顾菲一个妖媚的眼神,这样的眼神,任是谁都明白了。
“你是让我先在周围找个地方,晚上找机会靠近景少?”
滕月灵竖起大拇指,“聪明。”
饶是滕景风与容瑾再怎么信任彼此,捉奸在床这种事情眼见为实,无法抵赖。
两人说好之后,滕月灵让自己身边的一名随侍送顾菲离开。
回到饭厅,一桌子的菜都凉了却没有人动。
“怎么都不吃?”滕月灵愣愣地看着众人。
“作为我们滕家的人,月灵,你的手艺真是丢人。”老爷子说话的时候都不忍心看滕月灵。
“你还是跟嫂子多学学做菜吧,连南瓜皮都削不干净,还说大嫂做得像狗食,我看……”滕英浩忍住了后半句话没说出来,但相信滕月灵自己心里明白。
这时,众人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全集中在滕景风身上。
滕景风淡淡吐出四个字:“拿去喂狗。”
滕月灵怔住了,她准备了整整一个早上,还切破了她高贵的手指,滕景风竟然让把这些饭菜拿去喂狗!
“滕景风,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滕景风轻斜唇角,“这个问题你该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