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黑暗开始变得早了一些，大部分人们都早早地消失夜色之中回家，只有个别夜间工作者，才会匆匆地走在夜色的道路上。
午夜十二点，天空中骠飘起了小雪，空气越发的清冷了起来。
一个女人从酒吧走出来，穿着粉红色的毛皮外套，下身只穿了一件短裙，光着腿，冻得瑟瑟发抖。
女人将包挎紧了一些，神色匆匆地朝着一条小胡同走了进去。
咯吱咯吱……
忽然，女人听见自己的身后传来一声急促的脚步声，那脚步踏在薄薄的雪上。
女人好奇回头，去没有看见一个人影，微微有一些疑惑，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声音，也就没有继续当成一回事，回身，继续朝前走着。
咯吱咯吱……
可是女人刚迈步走，那身后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女人这下，心里开始犯怵了起来，停下脚步来，细细地听着身后的动静。
身后的脚步声，似乎因为女人的驻足而慢了下来，可是依旧没有放弃靠近。
“谁？”
就在那脚步声越发靠近的时候，女人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的恐惧感，猛地转过头去，质问了一句。
可惜……还是什么人都没有……
女人觉得诡异极了，这小道之中虽然只有昏黄的路灯，可是，却根本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刚才那脚步声明明就在耳边，怎么会，转眼就消失不见了呢。
女人看着身后空空荡荡的街道，心里的恐惧，到达了极限。
忽然，女人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女人急忙回头看去……
“啊！啊！啊！”
尖锐地惊叫声响彻邺城雪夜的天空。
“掌柜的！不好了……”
默叔急匆匆地跑了进来，此时的苏乔臣，正面色沉重地看着新闻。
“昨晚，在邺城三环东路的华冶俱乐部东边的小道中，凌晨有居民报案，说在那里发现了一具女尸，女士死相惊恐，生前似乎受到过巨大的惊吓，死者脖颈处有两个血洞，死亡时间大概是昨晚十二点到一点之间，希望在这个时间有路过的目击者，可以积极向警方提供线索。”
电视荧幕上，女死者的脸被打上了马赛克，但是雪白的脖子上那两个血洞，却是触目惊心。
可是尸体旁边积雪的地上，却是干干净净，一点儿血渍都没有……
“你要说的，就是这件事情吧？”
苏乔臣蹙眉抬眼看向默叔，默叔微微点头。
“没错，局子里面有咱们的人，半吊子一看见那尸体上的血洞就知道，是吸血鬼的杰作，而且，为了不引起民乱，局子里面没有公布一些事情，那尸体之中的血，被吸的干干净净，就算是用针抽，都不可能会抽的那么干净……”
默叔说完，苏乔臣的脸色更是难看。
“付华年呢？”
提到付华年，默叔的脸色有些为难。
“对不住，掌柜的，起初付华年离开的时候，老朽还让人跟着他，一连几个月，他都没有什么异样，所以……老朽就把人给撤掉了，现在，并不清楚付华年的踪迹。”
“唉……”
苏乔臣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原本心中有那么一点儿侥幸，现在彻底没有了。
“不过掌柜的，现在警察还是不太相信有什么非人的力量所致，所以，我们还是花钱把这件事情给压制下去……”
“这是次要的，这种问题有很多方法解决，但是，现在首要关头的是，找到付华年，他从前嗜血，也不至于将人弄死，可是现在到了这种程度，一定是因为血精胶囊的缺失，还有……他不愿意在假心假意地跟那些女人暧昧，所以才铤而走险。”
“是，掌柜的，您放心，我一定用尽全力找到付华年。”
“尽快吧，如果要是把吸血鬼猎人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苏乔臣说着，手不禁紧张地攥成了拳头，几百年前的伏夜和吸血鬼猎人的大战，两败俱伤，可是如今，吸血鬼猎人家族除了易允川之外，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可是伏夜，就只剩下苏乔臣和付华年了，可就算是这样，两人还不是一心。
苏乔臣心里默默祈祷着，这件事情可以顺利地平息下去，不然，他真的没有有信心，能够安然地全身而退。
顾灵倾觉得今天易允川的情绪有些不对劲儿，他一直阴沉着脸，像是有什么心事。
一直到下班，易允川一直就是这个状态。
“下班了！”
顾灵倾在发呆的易允川耳边叫唤了一声，易允川一个机灵，差点儿从椅子上掉下来。
“啊？下班了？”
“你看你，一整天究竟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要是被总监看到，非骂你不可，快走吧，我都饿死了。”
“嗯。”
易允川起身，跟着顾灵倾一起走出了报社，到了旁边的小吃摊上吃面。
“你看今天的新闻了吗？”
顾灵倾第一口面条还没有到嘴里，易允川忽然开口问了一句，顾灵倾疑惑地看向他。
“当然看新闻，每天都看，不过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条。”
“关于邺城的，头条命案。”
顾灵倾一听，愣住了，那一口面条还是没有到嘴里，索性，她将面放了下来，认真地看着易允川。
“你说的那个新闻，是说那个死在东三环小道上的女人，脖子上两个血窟窿的那个？”
“对。”
“我看了，怎么了？”
顾灵倾其实想到了易允川可能要问什么，看到那两个血窟窿的时候，她也曾经有那么一瞬间想到了吸血鬼，可是很快，她就否定了。
“我看了新闻图片，那具女尸脖子上的血窟窿，不是人为……”
顾灵倾蹙眉咬住下嘴唇，强笑了一下。
“不是人……难道是鬼啊……”
“吸血鬼……那伤口，是吸血鬼造成的，我确定。”
“呵呵，你看片看多了吧？你凭什么说那就是吸血鬼咬的？”
“因为……因为我们易家，其实是吸血鬼猎人家族。”
顾灵倾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能的事情一样，惊愣地看着易允川。
“你……你开什么玩笑啊？别逗了你。”
“我没逗你，我真的是吸血鬼猎人，之前我知道苏乔臣的身份，也是因为我的身份，我对于伏夜的一切，都比一般人要敏感的多。”
顾灵倾嘴上说着不信，可是明显已经紧张了起来，手指搅在一起，目光闪躲。
“可是这人一定不是苏乔臣杀得……”
顾灵倾压低了声音为苏乔臣辩解着，易允川看着她着急的眉眼，有些伤感。
“这伤口是伏夜吸血鬼所致，不是吸血鬼，难道还有第二个伏夜？”
“我……”
顾灵倾想起了付华年，自己当初没有跟易允川说过付华年也是伏夜的身份。
“怎么？真有？”
易允川从顾灵倾欲言又止的模样之中看出了端倪，紧张地追问。
顾灵倾见瞒不住，眼下，又必须为苏乔臣开脱，只好松口说出了付华年的身份，易允川听完之后，惊愕不已。
“你说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
也难怪易允川不可置信，毕竟，大学四年，他虽然跟付华年的关系不算很好，可是至少，两人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付华年的身份。
“看来付华年在大学的时候，一直吸食新鲜的人血，量少而不足名，血味弱比血精胶囊，加上我对他不太熟悉，所以没有发现。”
顾灵倾听着易允川自己的分析，赶忙应和着。
“这么说来，这个付华年在上学的时候就有吸食人血的习惯，那就没得跑了，我就说嘛，肯定不是苏乔臣，他那么有钱，就算是要喝人血，也不用自己去吸啊，直接买就好了。”
易允川看着顾灵倾慌忙解释，站在苏乔臣那边的样子，心里开始别扭，他自己也知道，付华年的可能性要比苏乔臣大的多，甚至可以下定结论，这个伤人性命的人，就是付华年无疑，可是嘴上，偏偏要反着说。
“那也不一定，苏乔臣再怎么说，也是伏夜，伏夜对人血的瘾就像是吸毒之人对于毒品的依赖，苏乔臣就算是有钱，但是难免情绪失控，但是付华年不一样，他那么多年来都是少量吸食人血度日，也许对那种保险的方法更加习惯，倒是不容易造成人命。”
大概是关心侧乱吧，易允川说着的牵强的理由，在顾灵倾听来，却觉得是危险无比的理由。
“那你要怎么做？会伤害他吗？”
顾灵倾伸手一把抓住了易允川的胳膊，那力道，足以显示她关切的程度。
“如果……凶手真的是他，我一定会伤害他，换一种说法吧，就算这一次伤人的是付华年，那苏乔臣也脱不了直接的干系，因为这应证了，伏夜吸血鬼的嗜血性，危险性都是存在的，当初我们吸血鬼猎人家族不顾自己家族的安危，给伏夜立下诅咒，就是为了让天下的伏夜灭亡，让人类活在万无一失的安全之下。”
听了易允川的话，顾灵倾扼着他胳膊的手失落地滑落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不管这一次是不是苏乔臣做的，你都要让他消失？”
易允川看着顾灵倾的眼睛，有些不敢说出自己的答案，他是真的，很想让苏乔臣消失，至少，从顾灵倾的生命之中消失。
“我不确定……”
最终，易允川还是躲闪了顾灵倾的目光，说出了不确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