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下山，秦楼都在想这个问题。
他们直接去了最近的医院。
等到杨管家发现秦城不见之后，太阳已经露出了大半头。
“少爷！”
杨管家急忙给尹策打电话，明显休息不足的疲惫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什么事？”
“秦小姐失踪了！”
“你说什么？！我马上过去！”
太阳升起，华光万丈。
尹策驾车在马路上狂奔，因为是清晨，而这个方向又是度假村，所以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只有一辆黑色的私家车与他们迎面擦身而过。
尹策没有多想，电话却又打了过来。
“少爷，度假村里都找不到秦小姐，听管理人员说，刚才有一辆黑色的车出去过……”
黑色的车？
尹策目光冷凝，转而猛打方向盘。
轮胎因为不堪这样剧烈的摩擦而发出刺耳的响声。
尹策的眼神似乎要将天地都冻成冰块儿，脚下的油门踩到了极限，“秦城，你到底要做什么？！”
秦城和秦楼已经到了医院。
因为时间实在是太早，一时没有办法安排流产手术。
她们就坐在走廊里等待。
一片静谧里，秦楼忽然开口，“你是真的不想生下这孩子？”
“我都跟你来这里了，你还有什么不信的。”秦城脸上没有一丝起伏，“只是希望你能将我妈妈的骨灰盒还给我。”
“哼，”秦楼忽然声音尖利，“搞不好是你想博取尹策的同情！”
“我说过，”秦城没有力气与她争辩，“连孩子我都不想要了，博取同情又有什么用呢？”
就在这时，有护士拿着病历本走出来，“谁是秦城？”
走廊里静了一瞬，秦城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我是。”
“过来吧。”
高跟鞋踩在地砖上的声音冷而清脆，秦城走向病房，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只要进去，一切……就结束了么？
临时找的医院，设备也简陋的可怜。
满眼都是散发着841消毒水味道的医疗器械。
当那些东西触及她身体的时候，心底忽然升起了一股凉意，逼得她想要跳开去。
想了想，秦城还是忍住了。
算了，就这样吧……
麻药逐渐起了效果，秦城眼尾滑下的泪水流入了鬓发，就在她闭上眼睛的前一刻。
外面忽然传来了吵嚷声。
“阿策，你怎么来了？”
“先生，这里不能乱闯！”
“滚开！”
秦城猛地睁大了眼睛，下一刻，病房的门被人大力踹开。
尹策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睛闯进来，一眼看见她躺在那里，整个人都变得疯狂。
“都给我滚！”
医药器械被大力摔砸，病房里的五六个医生和护士，一时竟然奈何不了他一个人。
一把将秦城捞在怀里，尹策看向后来闯进来的秦楼的眼神像是要吃人，“你给我记住，她不是你能碰的！”
秦城头脑昏昏沉沉的，窝在尹策怀里看他训斥秦楼，一双手却无力去阻拦。
“不要……”
不要……她的妈妈，还在她手里……
然而不管再怎么挣扎，终究也是无济于事，秦城沉沉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