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霍然睁大了双眼，怔怔看着桌面上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
为期五年……待在他身边。
这是多么熟悉的场景，多么熟悉的话。
只是，要求与被要求的角色却已经完全互换，这又是多么的……讽刺。
秦城面如死灰，最后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沉默着拿起黑色中性笔，在那份协议的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用她五年的时间去换回妈妈，很划算。
尹策看着她在协议上签字，眼角眉梢都染上了喜色。
“我叫人给你订做了两身衣服，等会儿去试试看。”
“好。”秦城语气平淡如水，脸上连一丝表情也没有。
尹策微微皱了皱眉，却也只当她是一时心情不好，等到今晚过后……他的脸上满是得色，今晚之后，她就又会像从前一样，对他百般殷勤了。
秦城坐在柔软的大床上，看着摆在床中间华美优雅的衣裙。
浅蓝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因为她觉得浅蓝色很像天空，宽广包容，会让人更加美丽。
可是，她现在却只看出了一色死灰。
默默换上裙子，秦城走下旋转楼梯。
大厅里的灯光忽然悉数被熄灭。
秦城不为所动，别墅里从来都不会出现断电的现象，兴许只是电路崩溃，片刻之后就会恢复。
下一秒，一道暖黄色的灯光忽然打在大厅中央，灯光照耀的地方。尹策一身笔挺的棕色西装，更加衬得整个人俊朗非凡，而他手中拿着一束鲜艳欲滴的红玫瑰，正抬头看着她的方向。
“秦城，下来。”
另一道灯光适时地打在楼梯上，伴随着她一步步的走下。
秦城站在尹策面前，犹如一潭死水的眸子直视着尹策。
“换个表情好不好，”尹策显然对她这样的态度很不满意，他以为她肯定会欣喜若狂。
秦城心里讽刺地笑了一下，再抬头时脸上挂着不合时宜的微笑，“你满意了吗？”
“你——”尹策拿着花的手紧握了一下，最后还是缓缓松开，将鲜花递给秦城，之后亲自拉开椅子让她坐下。
自己则转身坐在对面，指着餐桌上的美酒佳肴不无得意地说，“这都是我为你准备的，庆祝我们的又一个五年之约。”
最后几个字尹策说的意味深长。
秦城的身体剧烈抖动了一下，仿佛一条蛇疏忽钻进了心脏，瞬间的疼痛。
“来，尝尝这道菜。”尹策起身替她夹菜，这在之前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秦城看着盘子里那块无论是颜色还是味道都堪称精品的菜肴，却没有胃口。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这句话说的大概就是现在这种感觉吧，从前她拼了命想要得到却得不到的，现在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出现在眼前，她却再不像从前那样的喜欢。
秦城最终还是吃下了那口菜，咽下了满心的苦涩。
见她吃下去，尹策像是得到了鼓舞。
拍了拍手，立刻有女佣送上一瓶红酒。
尹策后来说的什么，秦城一个字都没有听见，包括那酒有多么多么的珍贵，她只记得，那酒在舌尖是甘甜美妙，下肚却是刚汁浇肠。
手一松，高脚杯就摔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