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城让尹策找个地方放她下来，她现在还不想造成什么巨大的轰动，再上一次兴城的头条。
不管她究竟是去是留，现在保持低调一点肯定是没错的。
尹策把车停在距离公司有一段路的地方，秦城刚要打开车门下去，身后尹策忽然来了句，“你要走了么？”
“对啊，我要去出外景么，”秦城背好相机和包包，左手臂忽然又被尹策抓住，秦城以为他担心自己会跑路，蹙起眉头，“你放心，晚上我会去幼儿园接浩浩的。”
“照完照片之后呢？”尹策不放手，声音有些低沉。
“你说什么？”秦城收回去开车门的手，转头看着尹策，她忽然有些听不懂他的意思。
尹策看着不在状况内的秦城，暗自咬了咬牙，他原本也是打算不问出来的。
虽然昨天在阳台上听见了她打电话的内容，但是他很自信地觉得只要靠浩浩就可以牢牢把住她，让她一直呆在这儿。
但是就在刚才秦城打开车门要下去的那一刻，他忽然就慌了，好像秦城这一下车就再也不会回来一样。
“你还会出国么？”
尹策压抑着情绪，黑板分明的眸中倒映着秦城略显慌乱的脸。
心脏沉沉地坠了下去，果然……她还是想出国。
“尹策……你别这样。”秦城试图掰开尹策的手，“我还有工作。”
“就不能留下来么，就算是为了……浩浩？”
尹策攥着秦城的手有些颤抖，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低声下气地去想要求的一个人的留下。
也只有在秦城面前，他才能放下那个骄傲的自己，变得自卑，甚至不敢说就算为了他，他怎么有资格呢？当初害她早产的可正是那个自我的他啊！
所以他只能拿儿子来当做最后的筹码。
就看能不能留住秦城的一颗心。
秦城看着这样的尹策，忽然发觉他的变化实在不是一星半点，而自己，似乎也不再是那个从前只知一味退让的自己，竟然能在这样的尹策面前，仍然坚定地选择了不。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秦城看着尹策，一字一顿，“浩浩是我的儿子，我自然放不下他，但这并不代表我就一定要跟你在一起。”
尹策的手一点点地送下去，秦城逼自己硬着心肠，将接下来的话说完，“尹策，我把所有的青春都花在了你的身上，可到头来我剩下了什么？不过是一地不堪罢了。我也没有讨厌你，只是余生，我再也不敢拿来和你赌了。”
过去的她，在这场爱情的契约和赌局中输的一败涂地，竟然已经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地步，而如今的她，再也赌不起了。
“这样么……”尹策的手指一寸寸地挪开去，灰败的脸上居然露出了一丝笑，“那么今晚在盛隆商场顶楼的餐厅，我们一起陪浩浩吃顿饭吧，他期待这一天期待好久了，在那之后……我不会再强求你的去留。”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尹策，秦城的心还是抽痛的厉害。
可是她知道，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心软。
一旦露怯，之后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最终还是沉默地点了点头，将暮春的风声化为告别，藏在飘扬的长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