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萧灵愣是看出了些山雨欲来的架势。脑中一瞬间闪过各种可能性，无一例外都是以她自己凄凉的下落收场的。
糟了糟了……即便她猜到向邢和D。E有些关系，也没有想到D。E会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原本还觉得自己在画展上的一番高谈阔论有些解气，此时的萧灵却是后悔不已。
要是D。E生气了该怎么办？如果他已经知道艾利尔展出的那一幅是假画，自己的举动岂不是打了D。E的脸？
“你做得挺好的。”
短短的一句话被萧灵翻来覆去地看了五六遍，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脸上也带上了一丝心满意足的笑容。
她被偶像夸了诶！不管出于什么原因，D。E的赞赏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之高无上的荣耀，心中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我的确知道艾利尔找了人仿制了一幅我的画，连我都有些难分辨两幅画，几乎没有什么破绽，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见D。E对自己发问，萧灵赶忙定了定神，将自己在画展上所做的那一番分析原原本本给D。E发了过去。
萧灵对他的了解比他想象中的还多一些啊！屏幕这一头的沈誉心中不知是何滋味。说高兴嘛，似乎有那么一些，但更多的是一种感慨和遇上知音的雀跃。
此时的萧灵也显得格外兴奋，她隐隐感觉到今天的D。E心情似乎挺好了，最直观的体现就是他的话变多了。
“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为什么您之前不将真画送给艾利尔呢？在赝品被毁掉之后，让人将画送到画展上的是您吧？”
几行字删了又改，改了又删，萧灵终于犹豫地按下了发送键。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疑惑了，希望D。E能够为她解释一下吧！
好在D。E并没有在意萧灵的冒犯，而是用一种无所谓的语气回复道：“因为我觉得画的不好啊！”
啊？就这么简单吗？
萧灵整个人都傻了眼，她想过无数种理由，甚至联系上了艾利尔和D。E之间的纠葛，却没有想过这只是一向对自己作品十分严格的D。E一次不满意的创作而已。以他的性格，只要自己不喜欢，就一定不可能送出去的吧？
这真是……令人苦笑不得啊！萧灵忍不住偷笑了一声，突然觉得这样的D。E可爱极了！
“就是因为自己不喜欢，所以不愿意送人吗？”萧灵笑着在屏幕上打着一行字，几乎都可以想象出D。E不满又骄傲的小表情。
这是不是也侧面证实了向邢和D。E之间确实有所联系呢？萧灵努力回忆了一下，没记错的话之前向邢拿出那幅真画时的解释是：“正好被我一个朋友收藏了。”
这个朋友就是D。E吧？
没过多久，D。E的回复又来了：“我只是不想让艾利尔拿出去丢人罢了！要是所有人看过之后认为我只有这个水平了该怎么办？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自己留着。”
“哈哈哈……”萧灵终于憋不住大笑出声来。她怎么从来没有发现D。E还有这么傲娇的一面？原来的D。E总有一丝高高在上的气息，显得不可亲近，今天的他就像换了个人一样，连性格都变了。
还是说，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是自己之前没有发现罢了？
想起自己原来面对D。E时小心翼翼的态度，萧灵不免又有些懊恼。早知道她就不那么谨慎了，说不定和D。E的距离还能拉近一些。
“艾利尔没有为难你吧？据我了解她似乎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D。E突然出言关心了萧灵一句。
萧灵心中瞬间变得暖洋洋的，忽略他是自己偶像的一个身份，萧灵突然发现自己完全可以将D。E当成一个朋友来交谈，不需要给自己规定那些条条框框。
“一开始她可不讲理了！还扬言要让我们进监狱。”萧灵忍不住吐槽起了艾利尔，“不过后来她见我说出了画作是赝品之后，便开始转而逼我说出你的下落来。”
“我怎么可能知道嘛！”萧灵一脸郁闷，手指飞速在屏幕上跳跃着，越说越觉得有些委屈：“我不过就是去看个画展，没想到好端端惹上这种麻烦，又被人栽赃陷害了一通，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很倒霉？”
“又？”D。E似乎不太理解萧灵的意思。
“是这样的……”萧灵这才想起来自己自从参赛作品定稿之后就再也没有和D。E说过话，对方自己对她在比赛上被人恶意陷害的事情不得而知。
沈誉轻轻抿了抿嘴，将握在手心里的手机缓缓转了一个圈，看着窗外连日阴雨后难得放晴的天空，眼中明灭不定。
他何尝不知道萧灵最近受了许多委屈？可让他感到不解的是，明明每一件事他都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为什么在萧灵主动诉说的时候，他的心情还是如此的复杂。
就像是——在心疼萧灵一样。
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沈誉连忙甩了甩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清除出去，拿起手机仔细看起萧灵发出的一大段文字来。
也许是今天的D。E格外平易近人，不知不觉中萧灵的语气已经带上了不少自己的小情绪，她压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功成名就的业界大佬，只不过将他当成了可以交心的朋友来对待罢了。
“不过之前向经理开导了我几句，现在我倒没有像之前那么郁闷了，只是还有些不甘心罢了，可能需要一个契机来真正证明自己的实力吧！”
哦？看到有些突兀的“向经理”三个字，沈誉的眼睛忍不住眯了起来。向邢竟然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不知怎么的沈誉心中突然就有些别扭了起来。
向经理的几句开导就这么有用吗？他怎么没发现向邢还有自带“心灵鸡汤”的功能？
就在沈誉一脸不满地琢磨向邢到底说了些什么时，萧灵像是不经意地问了句：“对了，为什么艾利尔怎么都找不到你的下落啊？难不成你刻意藏起来了？最近也没见你有什么新作品问世，是在准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