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是你们几个,我都快要看腻了!”主持人冲着几位入围最佳设计奖的知名设计师大声调侃道,全场发出了善意的哄笑声。
“还是这些新鲜面孔好啊!”女主持娇笑了一声,目光移到了萧灵的脸上,好奇道:“这位……萧灵女士,要不是您的参赛信息上标有年轻,我真要怀疑你是个未成年的天才了,你们东方人的面孔可真具有欺骗性啊!”
金发碧眼的女主持哀怨地看了一眼身旁满脸络腮胡的搭档,抱怨的意思十分明显了,众人又笑了起来,场内本有些冷清的气氛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
见时机差不多了,男主持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尚未开口的信封,笑着道:“那我们就不继续卖关子,接下来宣布第一个奖项——我们的新人奖,究竟花落谁家呢?”
大屏幕适时地开始滚动播放着七位候选人的作品,看着自己的设计一次次从屏幕上飘过,萧灵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会不会是她?会不会……
“恭喜萧灵女士获得了最佳新人奖!”
大屏幕定格在了萧灵的作品上,场内无数个摄像头对准了萧灵的脸。萧灵“嚯”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还紧紧攥着身边男人的手。
隔得近的参赛者发出了窃窃私语声,萧灵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赶忙松开了手,手足无措地站在了原地。
沈誉自然明白萧灵的想法,鼓励似地握住了她的手腕,起身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句:“这里可不是公司,他们没有恶意的。”说罢他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观点一般,在萧灵的脸颊上印下了一个吻。
起哄声、欢呼声瞬间填满了整个会场,看着这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为自己和沈誉送上的真心祝福,萧灵的眼眶渐渐红了起来。
拿到奖杯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天知道她等这一个肯定等了多久,扬眉吐气已经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心情。
“我还要感谢……感谢我的爱人,感谢他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始终鼓励我,让我没有放弃对设计的坚持!今天这个奖,也有他一半的功劳!”
颤抖着声音说出获奖感言之后,萧灵的目光始终没有从那个人群中最耀眼的人身上挪开。女主持本想借机祝福两人几句,眼神瞥到萧灵爱人的那一霎那,表情顿时变了。
这……这不是?有幸为D。E颁发过一次最佳设计奖的女主持仍然记得少年那意气风发的脸,虽然他的身上气质已经被岁月沉淀得愈发沉稳了,但那耀眼夺目的五官,她是永远都不会忘记的。
一向以稳重台风著称的女主持突然冲动了一把,叫住了正准备下台萧灵的脚步,“萧灵小姐,我想请您在台上稍等一会儿,陪我们一起见证最佳设计奖的诞生吧?”
“什么?”萧灵愣了愣,察觉到沈誉瞬间变得灼热的目光,她鬼使神差一般停下了自己的脚步。不仅是她,这个变故让全场的参赛者都没有反应过来,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差点暴露了她已经知道获奖者的事了,女主持尴尬地轻咳了一声,索性跳过了前面的热场部分,直接从身后取出装有获奖者姓名的信封,微笑道:“这应该是今天晚上最受瞩目的大奖了吧?”
观众们用实际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期待,没有提名的设计师们一个个脖子朝前伸着,望眼欲穿地看向那封薄薄的信。提了名的五位候选者面上仍是云淡风轻的,至于心底的真实想法,那就只有与他们自己知道了。
看见D。E的名字出现在大屏幕上的那一刻,萧灵就知道了结果。不为什么,她就是对D。E有着绝对的自信,这不正是标准的狂热粉必备的素养吗?
“欢迎归来,我们的——D。E先生!”女主持脸上笑开了花,甚至激动地冲沈誉挥了挥手上的信封。
人群中发出了了然的惊叹声,接着便是一阵足以掀翻屋顶的掌声。站在台上定定地看着男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朝自己走来的模样,萧灵的心情甚至比自己拿了奖还要激动。
虽然她知道沈誉只是代D。E领奖,但是……
“您还记得我吗?十年前,同样是在这个台上,同样也是最佳设计奖,同样是我亲手为您颁发的。”女主持看着沈誉的表情似乎也有些激动,更多的却是看见他从低谷中重回巅峰的感叹:“我也是您的粉丝,恭喜您再次站上领奖台!”
十年前?萧灵的表情由欣喜变成疑惑,最后彻底石化在了原地。沈誉眼中调侃似的笑容是那么熟悉,她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别猜了,我就是D。E!”
男人俯身凑到萧灵耳边,明明是耳语一般的音量,却像一声惊雷将萧灵整个人都炸上了天。
开!玩!笑!吧!
沈誉就是D。E?萧灵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接下来的话却不由得她不信了。沈誉的获奖感言竟然是这幅设计稿的创作灵感?什么醉酒后的女友美得就像人鱼公主,什么给了他无限灵感的缪斯,肉麻话就像不要钱一般从沈誉口中源源不断流出。
萧灵羞得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沈誉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拉着她的手坦荡地接受众人的祝福,并表示自己以后不会再缺乏创作灵感,因为已经找到了灵感的源泉。
“源泉”本人还处在难以置信的飘飘然状态中,却见沈誉凑到男主持身边耳语了几句,对方夸张地打了一声口哨,推开几步将整个舞台都留给了沈誉和萧灵。
沈誉回身,缓步走向了萧灵,欣长的身影在舞台的灯光下仿佛渡上了一层金光一样耀眼。萧灵有些不合时宜地想到:沈誉领结上的元素是不是和她的礼服裙一模一样?真是好心机啊!竟然还偷偷设计了一套情侣装!
却见沈誉在她面前一步远的地方站定,郑重地执起了萧灵的左手,随即单膝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