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心理诊所离开，叶景行回到了叶家老宅，这几年，他已经很少回这里。
自从顾瑶出事之后，他跟自己的母亲，隔阂比以前更深了，但他也很少回自己跟顾瑶的婚房。
他住在公司附近的酒店，将那当成了家，加上工作很忙，各地飞来飞去，似乎只有忙碌的工作，让他可以不用去想任何私人的事情，那会让他好过一些。
“妈。”叶景行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的泳池旁，叶老太太正坐着喝茶，在游泳池里，有十几个小孩正在游泳嬉闹。
这些都是福利院的孩子，她时常会带他们到家里来玩。
叶景行知道，那座福利院，还是顾瑶捐三千万修建的，这些孩子因为各种原因被送往了福利院，大多都有身体残疾，不过不少已经通过手术，恢复了健康。
他们曾经过得很不开心，但现在，他们都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听到叶景行的声音，叶老太太侧头看向他，“听说你找到顾瑶了。”
“恩，很偶然。如果没有那个项目，如果我没恰好路过那个小书店，如果她那天不在店子里，我恐怕这辈子都不知道，她还活在世上。”叶景行更加确认，当年就是叶老太太将顾瑶藏了起来。
“埋怨我？”叶老太太忽然一笑，随即又叹口气，“你应该知道，她不遇见你，会过的更好。”
叶景行沉默片刻，“是，我做了很多错事，而且这些事，无论我怎么弥补，都已经不可逆转。可我还是想试试……”
叶老太太抬眼又看了看他，“那傅清如呢？”
叶景行愣住，眉头紧锁，“我没明白您的意思。”
“你当然不明白。”叶老太太怜悯的看着自己的儿子，“你用五年，都没有忘记傅清如，正如你现在用了三年都没有忘记顾瑶。她们之于你，到底算什么呢？”
叶景行感到自己的嘴唇都有些张不开了，喉头动了动，最终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
叶老太太站起身，朝着里屋走去，“你还没想好，等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否则的话，我不会让顾瑶回来的，三年前我能让她从你生命里消失，现在我也可以。哪怕你安排了人盯着那间小书屋，都没用。”
看着叶老太太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不见，叶景行依然呆呆的站在原地。
她们之于你，到底算什么呢？
这几个字，在他脑海里盘旋着，震得他嗡嗡的作响。
一阵水花从泳池里溅出来，他扭头看过去，水池里，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做错事一般紧张的看着他，“大哥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刚才的水花就是她跳水的时候溅出来的。
叶景行仿佛看见了十几岁的顾瑶，那天，她在泳池游泳，正好他经过，她也是将水花溅在他裤腿上。
但相比眼下的这个小孩，顾瑶的胆子要比她大很多，那水花是她故意溅的，“哥哥，你看，我会游泳了，咱们比赛，看谁先游到对面，好不好？”
当时他本来有事，却还是脱了衣服跳进去，陪她玩了半个小时。
为什么，那时候的他，能对她那么有耐心，那时候的他，又那么不害怕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