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冰凌被吵醒,翻起身体与茅草缠绵,好不容易瞇起眼,又被王太胆咕噜咕噜叫的肚子与之共鸣。
“我也好饿……”冰凌吞吞吐吐快没力气。
“我没有东西吃啊……否则我也想吃。”紫蕾打起哈欠。
“你的圣人要饿死了……保护一下好不好?我们已经将近两天没吃了。”楚云风抱怨。
“不要跟我鬼叫!我有什么办法啊!”紫蕾举起腰杆对着草地里的蠕虫大声骂道,霹雳如雷。
楚云风开眼瞋珠,嘟起嘴角,双手用力挖起脏兮茅草,整把往紫蕾的脸扑过去。
紫蕾退步几乎三尺,“很脏耶!”
几根草砸中紫蕾衣裳,掉下来刚好盖住冰凌,楚云风不在乎,重新取了更大的力量,他身下的鏖糟杂草几乎被刈光,攒草如雪曳满整间牢狱,紫蕾身转一圈,轰一声,所有飞舞的茅草像暗器一样全部反击打在楚云风身上,楚云风挥了好几下。
“你……不公平!”
“你再来啊?”紫蕾呛声。
王太胆已经探起头半晌,看着一群莫名奇妙的人。
“不错嘛,你们还真有精神,我也睡好久了。”隔壁监狱的绅士男子伸起懒腰。“现在温度适中,肯定快中午了。”
“你们是我见过最吵的犯人!”另一边牢房的胖妇人嘶吼。
楚云风喘气,肚子又发出叫声,楚云风决定放弃跟有魔法的人交战,星能对他来说已经非常重要。
王志平半阖着眼,爬起来上厕所。楚云风故意对紫蕾使个眼色,“哼,贱女人我不理你了!”
楚云风愤然起身转向茅厕走去,门就矮矮小小一个,楚云风偏偏要跟王志平凑热闹,直接在王志平旁边掏出热水管,王志平吓的撑眼然后用手挡住。
“你挡屁啊!大家都看过了啊!”楚云风目光向下,在草墙里调整,楚云风左手拍拍王志平肩膀,叹一口气,“看到了没,你输呦,哈哈!”
两个人的热水浇在同一个点上,王志平撇一眼,故意心平气和的说:“放开你的手……不要把摸过鸟的手放在我身上……”
楚云风从王志平肩膀收起左手,双手把水管收好,迅速把手移到王志平的囚衣擦拭,“啦啦……你咬我啊?这个娘娘腔,哈!”
王志平整个人醒过来,表情冷酷,“你喝醉了吗?”
楚云风吐出舌头,手拉下眼皮,“要你管!”
王志平把尿管甩向楚云风,“王八蛋!”
楚云风大叫,“我的鞋!”然后逃之夭夭,“大家快看他!”王志平早就躲进茅厕里。
紫蕾冷冷看着楚云风,无言以对。
楚云风猛停下来,他听见啜泣声,就在他附近,发现冰凌传出来的,她整个人蹲在草地里,九云剑就在旁边。
楚云风缓下脚步,不敢轻举妄动,吵闹的声息瞬间停止,大家的目光当然往楚云风看去,间接跟着听到哭泣声,非常小声,但在这里却几乎所有人都听的到。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紫蕾上去关心起来,轻拍她的背,“怎么啦?”
冰凌没有回话,紫蕾继续柔声轻问:“呃……还是楚云风太吵吗?”冰凌摇摇头。
楚云风用气音小声骂道:“干我屁事啊?”
冰凌拭去部分泪水,哽咽说道:“我想回家……我不想在这里……”
紫蕾看着楚云风,两个人都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绅士握著长杆看着这一切,跟着难过起来。
“我不想杀人了,拿起剑的我根本不是我,难道这个世界一定得斩妖除魔弑血成河吗?”冰凌难过的哭了出来。“我不想待在流血战争的世界!”
楚云风深知钻牙僵尸血流成河以及皮开肉绽,血肉模糊的画面不断回荡在冰凌眼里,却没办法改变事实,他们已经完全进入另一个世界,而且不可能马上回到现实,楚云风鼓起勇气放声说起话来。
“冰凌……不要难过了啦,我们杀的不是人类啊,只是一些没有思考的怪物而已,更何况,我们只是保卫自己而已,平常我们也不会乱杀人啊。”楚云风吞吞吐吐,嘴巴都快打结。
冰凌哭的更大声了。“他们也有灵魂啊!你知道吗?我睡觉的时候眼里都是僵尸死去悲鸣的画面!”
楚云风仰望天,拧神无措,紧握拳头不知如何是好,这一刻,一阵幽音弥漫整个地下囚牢,旁边所有犯人都朝这个方向看来。
王太胆吹起脖子前面的陶做长笛,金蓝色的光芒就像生命即将从蛋壳里乍现一样微微湛射波波幽光,舒服的笛音一下如鸟鸣,一下如洪雨,一下如衔枚急走,跃出美丽的音符。
冰凌的哭泣声停止了,但是盘腿坐在牢狱角落的老僧人却流泪了,如佛泪雨的
感人光景在大家眼里跳跃着,他的嘴唇丝丝鼓动着,似乎有话想说。
这只长笛的音色宛如新莺,声质悠如骨融,而且声轻却嘹喨十足,不到一分钟的短暂音程,犹如老了十年之久。
“小子,你这首曲子从哪来的?”对面监狱里的老人嘴唇冉冉而动,眼眶夹着泪。
王太胆放下十五公分长的迷你长笛,乍看就像胸襟闪漾宽广无垠的蓝天般气顺灵畅。“是我爸从小我的。”王太胆面色黯然。
“怎么可能……莫非,你是护笛鸣族的后裔?”闭着眼的老人,眼皮跳得要被撕破一样。
“什么?”王太胆眼珠亮了起来,事实上不只有他,连楚云风跟紫蕾都翕然惴栗。
“这首曲子只为护笛民族,崔拉鹊喙人所拥有。”
“崔拉鹊喙?”王太胆的目光都在老僧人上。
“是啊,那是你们的民族称号,距离我听见这首曲子,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好久没听见如此动人的音乐,没有星能嵌于谱上就如此扣人心弦,老衲真不敢多想这首乐曲参入星魔之力会发出多么强大的力量,上面每个音符都诉说著崔拉鹊喙的历史……”
“二十年前?为什么您会这么清楚呢?”王太胆眼神锐炼,连说话都尊敬起来。
“呵呵,当年老纳在深山里修行,好端端的气候突然出了变化,狂雪奔踏山群,我迷失在白银大海之中,就在我快要倒下的时候,我听见有人鸣笛,正是这首曲子,我追随音符的波动来到崔拉鹊喙小小的部落,以为苟延残喘,没想到他们救了我,我活了下来……濒临死亡的记忆总是最无法忘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