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气急败坏的抓着她的头发,外边有人声响起,他朝外看了一眼,想也不想便将她拖了出去。
陆欣冉被他拖的一阵踉跄,双手却又动弹不得,只能被动的被他拖着往前走了几步。
“洛少,你的女人现在在我手里,我劝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不要把我逼急了,否则我什么都做的出来。”
一旁的男人一声怒喝,她却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立时停止了挣扎,是他来了么?
扯着嘴角微微勾起,她就知道,他一定会找到她的!
洛瑾风握紧了身侧的拳头,从她被人拖出来的那一刻,他便感觉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凝结到了一点,特别是看到那人红肿的脸颊时,血液立时冲到了大脑,恨不得将那个绑住她的男人碎尸万段。
“洛少,你看清楚了吧?这可是你心心念念的女人!”徐江加重了手上的力度,狞笑着看向不远处站着的那人。
洛瑾风唇角微勾,弯出的弧度却冷的可怕,沉默了半晌,他才朝前走了一步,目光直直的盯着前方的男子,一字一句冰冷道:“放了她,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世上。”
他是当真说的出做得到,徐江大概也是明白这一点,只是,如果连手上唯一的筹码都没有了,他怎么保证自己的安全,还不如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大概是想通了这一点,所以徐江也变得豁然起来,反正大不了就是一起死,事情走到这一步,他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陆欣冉不知道他们到底在交流些什么,只是脑袋因为方才的撞击而变得昏昏沉沉的,若不是身旁男人一直死力拖着她,她大概已经站立不住跪倒在地了。
徐江朝着洛瑾风的方向轻蔑的一笑,而后从身后的背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针筒,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式不是别的,就是折磨他最爱的人,要怪就怪,这个女人不幸成了洛瑾风最爱的女人。
那么,要想折磨他,也就只有从这个女人下手了。
看见圆形的针筒,洛瑾风脸色大变,急急的朝前迈了几步,他死死的盯着对面的男人,一字一句似咬着牙说出口,“你到底要做什么?”
徐江扯着嘴角无所谓的笑了笑,“让尊夫人也尝尝冰毒的滋味。”说着,也不给众人反应的机会,他已经迅速的将针扎进面前女人的手臂。
一阵刺痛,陆欣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随着血液缓缓的流进自己的体内,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片刻后瞬时袭遍了全身。
“不……”
昏昏沉沉中,她似乎听到了洛瑾风的声音,那么凄厉的响在耳廓,她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力气,更何况是开口说话。
身后有一只手死死的拽住她,她的意识也因此变得越发的混沌起来,再也不知天地为何物,就这样沉沉的陷入一片黑暗。
白色的壁面,白色的床罩,以及,空气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这里是医院。
在她醒来的那一瞬,早已清醒的大脑便已经自动自发的辨别出了方位所在,眼睛微眯着,等到适应了刺眼的光线以后,她才缓缓的偏过头,看向手臂上方悬挂着的透明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此时正一滴一滴的流入她体内。
难怪会觉得有点冷!
她眨了眨眼,周围却是一片空茫,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目光因此衰败下来,而下一瞬,病房门却被人推开,她下意识的转过头去,恰好看进洛瑾风满布血丝的眼里。
心尖微痛,她张了张嘴,洛瑾风早已快速的走了过去,眸中带着欣喜和激动,“欣冉,你醒了?”
她点了点头,睁眼看着他将宽厚的大掌覆在自己的额头,眸中满是紧张和焦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
她摇头,微张了嘴,声音听起来有些艰涩,“我怎么了?”
她明明记得,晕倒之前手臂有过一阵刺痛,以及洛瑾风最后遗留在她耳中的怒喝,那样的声音让她心惊,更让她害怕。
看着她微微有些苍白的容颜,他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同她解释,该和她说实话么?她体内被注射了冰毒,形似于海洛因的毒品,他该怎么说?
洛瑾风沉着脸,心尖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紧紧的揪扯着,让他痛的都快麻木了,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眼中的光渐渐的萎靡下来,这让他更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俯下身,轻轻的拥住了她的身体,口中一遍一遍的安慰,“欣冉,没事的,有我在,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她在他怀中安静了片刻后才轻轻的嗯了一声,他心下略安,复又抱紧了她。
“妈妈……”
远远的,病房外时断时续的响起铭析的哭喊声,两人同时愣了一下,她连忙将他推开,有些艰难的想要坐起身,他连忙眼疾手快的摁住了她乱动的手,有些责怪的开口:“你现在需要休息,医生说了,不能随意乱动。”
“可是……”她挣扎着想要说话,却被他伸出手轻轻的按住,“欣冉,乖一点!”
如此温柔,不似之前霸道的他,她一时愣住,竟真的安静了下来。
这时,病房门被推开,铭析哭丧着脸从邵非凡的怀中跳下,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妈妈,包在眼眶里的眼泪登时就滚落了下来。
“妈妈……”小胳膊小腿一起挥动,猛地扑向了她。
洛瑾风立时转身将他接住,带着些责怪的语气开口:“铭析,妈妈需要休息!”
铭析在他怀中一抽一抽的,看起来似乎十分委屈,她看的不忍,空出另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的被单,“铭析,来,和妈妈一起睡好不好?”
铭析这才停下啜泣,抽抽搭搭的爬在她另一边躺下了。
小家伙一手环住她的脖颈,一手拉住她的手,小小的手掌捏的那么用力,她几乎都能感觉到这个孩子内心的恐惧了,她有些歉然的垂下眼,轻轻的吻了吻他凌乱的发顶,低声道:“对不起,妈妈让你担心了。”
铭析低低的唔了一声,却没再说话,只是越发紧的抱住了她的手臂,整个人窝在她怀中,安静的闭上了眼。
这样的场景几乎温情的让人落泪,林天君有些不忍的看着这一幕,回想昨日种种,心底却只能留下一声叹息。
清了清嗓子叩响门扉,“洛少。”
闻声,病床内的男人刷的将头抬起,眸中的犀利竟让他一时没办法反应,片刻后,只见男人皱了皱眉,遂又低下头替床上的女子掖了掖被角,这才站起身,走出了病房。
“情况怎么样?”他站在楼道口,有些出神的看着蜿蜒而下的楼梯。
林天君微低了头,声音有些晦涩不明,“夫人身上所注射的冰毒是按照2:1的比例配对的……”
浓度很高,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了,更别说大病初愈过后的陆欣冉了。
闻言,洛瑾风闭了闭眼,原本柔和的面部线条也渐渐冷硬起来,林天君低着头没再说话,半晌后才听面前的男子用淬了冰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吩咐:“我要他,生不如死!”
再次推开病房门的时候,床上的女子已经醒了,此时正睁着眼一瞬不眨的将他看着,原本低落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些许,他几步走过去坐在床头,左手下意识的抚上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了?”
她摇了摇头,表情难得的有些无奈,“你每天都会问同样的问题,难道都不会烦的么?”
从住院开始,他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守在她床边,就连公司的事情也一并放下不管,她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可他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堵住她。
到最后她也懒得再提,反正,他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有哪里不舒服的,一定要和我说,不要瞒着。”他的声音再度响起,她的表情也越发的无奈起来,这个男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那么罗嗦了?
就连铭析都有些受不了的向她抱怨了好机会,说爸爸一点都没有以前的酷劲儿了,整天只知道过问她的身体,虽然这是没错,可这也问的太过频繁了。
陆欣冉再度摇头,再一次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瞒着你的。”
他这才满意,伸出手抚了抚她的头发,笑容满足而深情,“那就好!”
她轻舒了一口气,这回总算是被他打败了。
以前听别人说,一个男人一旦深情起来,是绝对让人无法阻挡的。她以前不明白,不过现在看洛瑾风的阵势,想不明白都很困难了。
心里有丝甜蜜的意味划过,她转过头,没再去看这个男人,而是一心一意的盯着窗外的风景,静静的,没人再说一句话。
良久,她才转回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冀看向他,“我想,找回从前的记忆,可以么?”
这几天她已经想的很清楚了,不管是好是坏,她想要那段不完满的缺失,即便最后的答案让她无法接受,她还是想要去寻找,毕竟,那是有关于她,有关于他们的记忆,她不想要丢弃。
洛瑾风坐在床头,一动不动的姿势维持了很久,直到她石破天惊的开口说话,他才稍稍收回思绪,说不上自己的心情是否有些复杂,只是觉得突兀的提到这个问题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陆欣冉见他没说话,以为他不同意,原本带着希望的目光也渐渐萎靡了下去,“你不支持,是么?”
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委屈,委屈的好像下一瞬就会哭出来,而他哪里舍得让她受委屈,巴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只要能看着她笑,他怎样都是满足的。
洛瑾风连忙俯身抱住她,伸出手轻轻的拍哄着,“怎么会不同意呢,傻瓜!”只要是她想要,他倾尽一切都会帮她达成心愿。
不过就是找回失去的记忆而已,现在医学那么发达,只要好好的配合治疗,一定可以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只是,他也有担心,担心到时候她不会接受那样的自己。
可是,看着她猛然绽放神采的双眸,他却再也说不出任何的顾虑,只想抓住她的笑,将之一一妥帖收藏。
她刚失忆的那段时间,他便咨询过主治医生,那时候是她不愿意接受自己失忆的事,所以一直都没办法配合,而现在,虽然时间过的有些久了,不过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要是医生的话,我都会乖乖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