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默见我主动要求跟他们一起去显得很受宠若惊,在一起坐车去机场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止不住的笑容,大概以为我对他终于要有所改观了吧?
我对他的笑视若无睹,自顾自地坐在车里翻看着文件资料,心里为自己今天机智地避开了江子珑要扔下的一堆事务而欣喜。
在机场接到人之后我跟范默本打算直接带对方去酒店休息并且给他们安排酒宴的,谁知道对方似乎行程比较紧张,要求先跟公司领导他们见面谈谈再说。
路远行已经将这个项目全权交给了路炎负责,于是我立马将客户的要求反馈给了路炎。
路炎沉吟了几秒之后说道:“那你带他们来公司吧。”
我微微点头挂断电话,回头对坐在我身后的两个主要负责人说道:“我们路总同意了,我跟范副总这就带大家去公司。”
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闪过一抹喜色,高兴地对我说:“那太好了,麻烦徐主管了。”
我心里有些诧异,不过是先去公司罢了,又不是签合同,这两个人怎么如此高兴,一点也不像是大集团公司的老板,但我也只是略感诧异罢了,并没有说什么,通知了范默一声,将一行人带回了路氏公司。
回到公司之后,路炎派前台将我们径直带到了会议室。
一进门我就看到了抱着文件站在路炎身后的江子珑,她看见我冲了丢了个愤恨的眼神,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想来江子珑已经尝到我昨天尝的那些苦头了,不过我可只给她留了她应该做的工作内容,比我昨天的待遇简直不要好太多。
毕竟是在会议室这种场合,江子珑只瞪了我一眼也没有做些其他的什么,我也就不再理会她,安心地介绍路炎和客户给对方认识,而我跟江子珑刚刚那一瞬间的波涛暗涌估计只有路炎发现,淡淡地瞥了我们一眼。
双方简单地交流之后决定给彼此一段考察的时间再决定要不要签订合作协议,对方倒是一再地强调他们对此次合作是非常有诚意的。
不知为何,我对这次合作却有一些担心,总觉得对方似乎有一点心急,路炎似乎也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才提出推迟一段时间再作决定的。
晚上路氏在酒店设宴款待对方,我跟江子珑都有去参加。
这次倒是轮不到我给路炎挡酒了,江子珑一听说路炎不喜欢喝酒之后就赖在路炎身边,只要一有人来给路炎敬酒就帮他挡下来,说路炎不能喝酒,实在不能拒绝的敬酒,也都以自己是路炎未婚妻的身份替他喝了。
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江子珑似乎也有些不能喝酒,每次喝下一杯之后都会咳嗽半天,有时候还会挤出几滴眼泪来,路炎偶尔不忍心,会伸出手帮她拍拍背,而每当这时,江子珑就会抬起头来温柔地看着路炎笑。
我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心里莫名地多出几分酸涩和对江子珑的羡慕来。
席间发生了一件小事,让我心中对那几个重要客户生出了几分反感,其中一个领头的是对面公司的总经理姓柳,他旁边坐着的是他的副总经理,似乎姓叶。
酒店服务员上菜的时候不小心将菜的汤水洒出来一点,弄脏了柳总的领带。
“你怎么搞的!”
那个叶副总就站起来冲服务员吼了一句之后从桌上扯了几张纸递给柳总。
柳总拿起纸随意地擦拭了两下领带见没有作用,也就不再管领带上的污渍,转头跟刚刚坐下的叶副总聊起天来。
看着这一幕,我跟路炎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江子珑看向他们的眼神也闪过一丝轻蔑。
最后还是范默解下自己干净的领带递给柳总,嘴里恭敬地说道:“柳总您拿去换一下吧。”
柳叶两人看着范默递过去的领带脸上有点茫然又有几分尴尬,我心里闪过一丝疑惑,难道之前他们都不觉得领带弄脏了之后仍然戴着有什么不妥的吗?
沉默了两秒之后,叶副总讪讪笑着接过领带拉着柳总去洗手间换去了。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等柳叶两人从洗手间回来之后,两人一直表现得挺忙的样子,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响,没过多久就称忙来跟路炎告辞,然后匆匆结束了这场酒宴。
酒宴散场之后,对方的人依次回了酒店休息,路氏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回家了,最后只剩下我,路炎,范默和江子珑。
江子珑有些半醉了,始终搂着路炎不肯撒手,嘴里嘟囔着:“炎,你送我回去嘛。”
路炎扶着江子珑的腰,将目光转向我,深邃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看着路炎扶着江子珑的手,心里莫名地有些烦躁和难受。
正好这时,范默走过来试探地问道:“菱菱,我送你回去好吗?”
我没有说话,看了路炎一眼,转身上了范默的车,我坐在副驾驶位上,将范默原本敞开的车窗摇上来,不去看站在一旁的路炎的表情。
范默没想到我真的会同意他送我,脸上闪过一丝欣喜,连忙也上了车发动车子离开酒店。
我并没有让范默送我到我家楼下,而是在租房的那个小区外的一条街边让范默停了车。
我下车之后,范默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菱菱,什么时候有空来看看梦梦吧,她真的很想你。”
我咬了咬嘴唇,并没有回答范默,而是转身朝着小区走去。
范默又在我身后大声喊:“菱菱,我们真的很希望能得到你的原谅!”
我的脚步顿了顿,但并没有回头,沉默了两秒之后又继续向前走。
我听见范默似乎叹了口气,最后听见车子引擎发动的声音,感觉到范默已经开车走了,我这才回头看了看身后,那里已经空无一人。
我在路边坐了下来,我知道我做不到轻易放弃对范默和秦梦的仇恨,可是又不想让爷爷奶奶担心,想起上次回乡下时爷爷奶奶说的话,我心里就止不住地纠结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