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是,此时此刻,我跟刚刚在画展上碰到的那个自称是那幅少女油画的作者的男人已经面对面地坐在了画展附近的一个咖啡厅里。
可能是因为面前这个人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很无害,也可能是因为我的确需要一个人陪我说说话吧?
“现在可以继续刚刚的话题了吧?”
我搅着杯子里的咖啡,迫不及待地想继续听他的故事。
“别急,好歹让我知道你姓什么吧?我姓林。”
“哦,我姓徐。”
“好的。”
林先生只是问了问我的姓之后便聪明地止住了这个问题。
“那个女孩是我在国外的时候认识的,我们是在一场文学交流会上认识的,虽然主攻的领域不一样,她是文字而我是绘画,但她确实很优秀也很耀眼,在那天人头攒动的会议大厅里我居然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她。”
他突然笑了,“大概正是应了那句著名歌手唱的歌里的歌词吧,只是因为在人群众多看了她一眼,从那以后我就对她动了心。”
“陪她做所有她想要做的事情,处处照顾着她,她性格有些冷,但相处久了我知道她其实只是有些慢热,是个心地善良的美丽姑娘。”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跟她表白了,可是却被她拒绝了。”林先生的脸上泛起一抹苦笑。
“我能感觉到她并不讨厌我,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肯接受我的表白,可能是因为缘分不够吧。”
“然后你就放弃了?”
林先生怂了怂肩膀,颇有些潇洒地说:“不放弃还能怎么办?毕竟我都被拒绝了,强扭的瓜不甜这种简单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点点头,“也是。”
“好了,到你了。”
“我吗?”我低头陷入了回忆……
“我亲生妈妈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从我有记忆起我就是跟我爸还有我后妈生活在一起,那时候我的家庭生活得很幸福,我爸爸是个很有才情的男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我也是受我爸的影响才会这么喜欢绘画的。”
“我后妈对我很好,为了我甚至没有再跟我爸要孩子,我小学的时候爸爸生病去世了,我妈也没有改嫁,而是一个人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家里的摆设也布置得跟我爸生前一模一样,我曾经很羡慕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
“我大学毕业实习的时候认识了我前男友,跟他都快要结婚了。”
说到这里,我突然自嘲地笑了笑。
“可是在我带我前男友回家见了我妈之后没过多久,他就跟我分手了。”
我抬头看着林先生,“你知道吗?我妈跟我前男友两个人前不久结婚了。”
“他们?”
林先生一副很是吃惊的样子,旋即又有些心疼地看着我。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没错,他们两个人同时背叛了我,很可笑吧?我竟然是被我自己的妈妈抢走了男朋友。”
林先生忍不住伸出手拍了拍我的肩。
“会过去的。”
“呵呵”,我冷笑了一声。
“你们每个人都告诉我会过去的,都劝我要放下。”
我指指自己的心脏,“可是这里,这里的伤口还是血淋淋的,每次想到都会痛得发抖,我怎么放得下!”
“我发誓我一定会报复他们,还好,这个机会已经来了,要不了多久,我那个无耻的前男友就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
林先生皱着眉看着面目有些狰狞的我,忍不住低声叹了口气。
我听到他的叹气声,笑了笑。
“是不是突然觉得我这样的女人有些可怕?”
“那倒没有,只是有些心疼罢了。”
“心疼吗?”我看着林先生那略带着些担忧的温柔目光,恍然想起曾经似乎也有人用这样的目光注视过我。
“林先生,你愿意替我分析一件事吗?”
“恩?”
“前不久我认识了一个男人,当时我被一个无耻的色狼客户纠缠,不小心躲到了他在的包间,他当时醉着酒,将我错认成了别人想要轻薄我,我就用啤酒瓶砸破了他的头,然后又送他去了医院。”想起初见路炎时的场景,我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后来我成了他的下属,但在他面前我好像始终扮演着一个棋子和工具的角色,可是偶尔他又会给我一些体贴和关怀,让我有种我们成为了朋友的错觉。”
“之前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见他跟另一个女生抱在一起……”
想到路炎跟江子珑在一起的那个画面,我只觉得心里又闷闷地难受了起来。
“看到那个场景我会很难受,你说我这是怎么了?”
林先生看着我的目光里闪过一丝了然,戏谑地笑着对我说:“很简单,你这是爱上他了。”
爱?
我有些愣愣的看着林先生,他的意思是说,我爱上路炎了吗?
所以我在看到路炎落水的时候会那么着急,在路炎温柔地看着我的时候会心跳停拍,看见他跟江子珑在一起的时候会难受心疼。
以前我跟范默在一起,是他主动对我表白的,我也觉得跟他在一起被照顾的感觉很好很温暖,从来没有想过喜欢上别人该是种什么样子。
没想到,原本只是抱着利用路炎来打压范默这种打算的我,最后居然会爱上路炎。
可是路炎和江子珑……
想到这里我自嘲地笑了笑,虽然以前路炎因为路远行的缘故表现得很不喜欢江子珑,可是他们那天都那样了,再加上之前听同事小张说的江子珑在朋友圈晒路炎跟她的照片的事情,说明他们应该是真的在一起了吧。
人家毕竟是未婚夫妻,我就算喜欢路炎,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林先生看着我满脸的苦涩,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我。
“怎么一说你爱上那个男的了之后就一直哭丧着脸呢?”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这份爱不应该而已。”
“我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低着头这样告诉自己。
林先生还试图鼓励我,“不尝试一下怎么知道应不应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