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自行离职吧！”
在座的诸位董事相互交头接耳地商议一下之后也都看着范默点了点头，似乎是在同意路炎的话。
范默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身子一软，瘫坐在椅子上，面无血色地发着呆。
他知道，路炎的话说好听点是让他自行离职，说难听点就是路氏已经把他开除了。
周围的同事们也都在窃窃私语着，不时地有同情的眼神扫过范默。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事情的确不能全算是范默的过错，但路氏出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得有一个人站出来背锅才行，所以公司只能选择牺牲范默。
路远行从路炎站起来讲话的时候开始就收敛起了所有情绪，始终面色淡然地看着这一幕，眼神深邃地盯着路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路炎回过头看了看路远行，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然后将目光转向了我。
我正含笑看着面色颓然的范默，心道总算是将范默成功地赶出路氏了，他终于为跟我妈勾搭在一起对我的背叛付出了代价。
等范默如丧家之犬一般地滚出路氏的时候，我看他还有什么脸面再留在北城，再出现在我面前！
只要一想到范默失去工作以后在北城混不下去的模样，我心里就一阵暗爽。
路炎突然的一句“徐菱”打破了我的幻想，我回过神来转头看向他。
“徐菱徐主管在范默跟对方签订合同的时候是在现场的吧？”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心头有些茫然，不知道路炎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所以你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地任由范默在合同文件上签字了？”
“……”
我沉默地抿了抿嘴，在这种场合我当然不能说我本来就知道有问题，就是故意想让范默在合同上签字的。
“那你有事先详细浏览过合同内容吗？”
这个倒还真没有，我只是在后来把合同扫描了一份发给路炎的时候粗略地看了一眼。
所以我只能微微地摇了摇头。
“那好”
路炎点点头，看着我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旋即语气森然地当众宣布。
“徐菱主管在签订合同时没能履行自己秘书主管的职责，没有能够察觉到对方的异常并及时阻止范默在合同上签字，让路氏企业在这次的项目合作上出现巨大的失误，所以我觉得她不能再胜任秘书处主管一职了，诸位觉得呢？”
路远行当然不会反对，他只是坐在位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路炎和我。
至于其他的人，看到路远行都没有说话，也就更加不会出言反驳路炎了，于是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我没有去关注周围的人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是紧紧地盯着路炎，他刚刚的那些话，是说的我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路炎直视着我的目光里连一丝闪躲都没有，只是冷漠地看着我。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么以后徐菱就不再是秘书处主管了，主管一职将由江子珑担任，至于徐菱，留在公司重新成为一个普通秘书，你可愿意？”
沉默了半晌，我才反应过来路炎最后那句话是在问我。
看着路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我很想硬气地说不愿意，可是想到乡下的爷爷奶奶，想到如果以后都见不到路炎……
我咬咬牙，“嗯，我一切都听路总的。”
路炎的眼神闪过一抹波动，旋即冷笑了一声别开眼不再看我。
接下来的整场会议就在我和范默的失神落魄中结束，我坐在原地看着会议室里的人们一个个散去，看着范默蹒跚着步子离开。
江子珑骄傲地昂着头经过我时还轻蔑地冲我笑了笑，冷哼着在我耳边丢下一句。
“在炎的心里我才是最重要的，而你什么都不是。”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
我自嘲地笑了笑，站起身来，一转头却看到了路炎，他正站在窗边看着窗外。
看见路炎时我愣了愣，人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没想到他居然还在这儿。
如果换作以前，或许我还会凑上前去跟路炎说两句话，可是今天刚刚才被他降了职的我，却无论如何都迈不出跨向他的那一步了。
我正准备离开，路炎却蓦地开口叫住了我。
“徐菱，你知道我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我身子一僵，扯了扯嘴角。
“我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哪能妄然猜测老板的想法，您要怎么做是您的自由，不是我能够干涉的。”
大概是我的语气听起来带着几分不由自主地哀怨，路炎的声音突然变得阴沉。
“你在埋怨我？”
我转过身，看着路炎皱着眉的脸，看着这个我喜欢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
“路总难道还能被一个棋子的埋怨所影响吗？”
“说得也是，你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如今已经借你的手把范默除掉了，你对我而言也就不再有价值了。”
借我的手除掉范默？路炎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被路炎的话惊得愣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路炎看着我震惊的眼神，嘲讽地笑了笑，拿出一支烟点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出差的事上做手脚的事吗？”
所以他是因为这个事情生我的气才这么做的吗？我沉默地抿抿嘴，可是他为什么要说借我的手除掉范默。
似乎是为了解开我的疑惑，路炎吸了一口手中的烟，吐出烟圈之后沉声开口。
“你进公司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跟范默之间的关系，你不是恨他吗？那我就给你一个能跟他对抗的机会。”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在利用我？就是为了让我除掉范默？”我有些不敢相信。
“呵，是又如何，你不是也在利用我吗？”路炎讽刺地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
路炎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而是反问了我一句。
“你觉得两军对垒的时候，会让第三方完好无损地在中间看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