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种植场的位置在山腹中,地势比较平坦和空旷,余震的影响并不大,大家的紧张情绪很快都稳定了下来,还有几个胆子大的趁没有余震的时候回去房子里取了些生活必需品出来。
但让大家比较害怕的是负责人派出去报信的几个人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带回来一个很糟糕的坏消息。
外面的山路被堵住了,从山上滚下来的山石塌方加上一些断裂的大树枝干将某一截道路完全封死,别说车了,连人都过不去。
更何况就算有人千辛万苦地翻越那些障碍爬过去了,离城里还有那么长的路,一个人估计把鞋底磨破都走不到。
这下大家开始有些慌了,山里没有信号,完全联系不到外面的人,我们就像是被困死在了种植场里,只能被动地等着别人来救援了,可是谁知道外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万一外面的人过很久才想起我们,那估计我们就真的要像那个女孩说的那样在这里活活被饿死了。
负责人不住地在人群中说着鼓舞人心的话安慰着大家一定会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的,但人群中的恐慌情绪越还是越来越严重,到第二天上午已经有人开始承受不住在哭了,甚至有几个人在这样的压力下身体出现了不良反应。
我看着大家这个样子有点难受,忍不住找到负责人询问情况。
“王哥,怎么样?现在跟外面联系上了吗?”
负责人姓王,我们平时都叫他王哥。
王哥的脸上满是疲惫,他低低叹了口气,摇摇头道:“联系不上,你也知道山里没有信号,我让技术人员用仪器设备想办法发射电波到信息站去也失败了,这边的位置实在是太靠里了,有点信号都被山体给挡住了。”
“那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不甘心地咬咬唇,我还有爷爷奶奶需要赡养,我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王哥苦笑,“现在只有等外面的人联系不上我们知道我们被困,然后派人进来救援了。”
我无奈地点点头。
“那王哥你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控制大家的食物和用水量,让大家尽量能够撑得更久一点。”
每次一旦出现这种情况,食物和水都是最重要的,如果不调控好,很有可能让大家出现到后面缺粮断水的情况。
“嗯,这个我自然知道,你们放心。”
当天的食物分发下来,我把我的那一份只吃了一半,剩下的水和干粮都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同一个帐篷里的那几个女同事见我这么做都有些好奇地问我为什么这么做。
“到后面食物会越来越少,我们必须做好坚持更长时间的打算。”
她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也都将自己的那一份食物省下来一些储藏起来。
果然仅仅过了一天之后,分发下来的食物量就少了一半,很多人都开始吃不饱了,同事们纷纷夸我机智,懂得未雨绸缪。
我自嘲地笑了笑,机智有什么用,要是没有人来救援的话估计要不了两天我们就得沦落到去刨树根了,我甚至都已经发现有人在偷偷地挖种植场田里那些只长了一点点的茸参来吃。
这已经发生地震的第二天,暮色渐渐笼罩了空旷的广场,我跟那几个女同事窝在帐篷里玩着扑克。
在这种时候,人总是要找些别的事干来转移注意力,扑克牌就成为了大家的精神寄托,一个个都兴致勃勃的,竭力让自己专注在打牌上,好不去想地震和自己被困在这里的事情。
空中突然隐隐传来螺旋桨转动的嗡嗡声,是直升机!
有人来救援了吗?
大家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纷纷丢下自己手中的扑克牌好奇地跑到帐篷外面去看,的确是直升机。
在众人的注视下,这一架直升机缓缓地降落在旁边临时腾出来的空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一只脚上穿着黑色漆皮鞋的长腿从直升机上迈出来,当这条腿的主人完全显示在我眼前时,我突兀地睁大了眼。
怎么是路炎?
在尘土飞扬里,我就这么看着路炎一步步走到了我的面前,缓缓停止转动的螺旋桨扫起的风将他的风衣吹得猎猎作响。
他这副出场方式大约抵得上电影里的英雄英姿飒爽气势非凡地登场时的画面了,这不,我旁边的几个女孩已经不约而同地捂着小嘴发出惊叹。
“这是我们路总吗?好帅啊!”
路炎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脸上线条紧绷,勾勒出他那完美地如雕刻一般的脸庞,因为被墨镜遮住了眼睛,我看不清路炎眼里的神色,但却能够感受到他的视线一直凝聚在我的身上。
周围的人也都察觉到了路炎看着我的视线,纷纷将好奇的目光投向我,歪着头窃窃私语地讨论着路炎和我的身份。
路炎站在我身前低着头俯视我的时候,我正低着头盯着地面,视线就定在他的皮鞋上,觉得周围传来的灼灼目光让人有些脸庞发烫。
不知为何,从路炎出现的一刹那开始,我心里所有的惊慌就都消失地无影无踪了,似乎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我就能够无比地安心。
“没事吧?”
路炎低沉磁性的声音从我头顶传来,语气一贯地像他的人那般清冷,但却又隐约地含着一丝关切。
我心跳一乱,头低得更下去了一分,抿着嘴唇道:“没事。”
“我的鞋很好看?”
“啊?”我愣愣地抬头看着路炎,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一句来。
“不然你为什么一直低着头盯着我的鞋看?我长得丑?”
我慌忙摇头,开玩笑,路炎这个样子要是还叫长得丑的话,那世界上的男人们估计都不要活了,全都会自惭形秽而死。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我现在不是在看你了嘛?我心中暗自腹诽,却没有回答路炎的问题。
“路总你是来慰问我们这些受灾群众的吧?我带你去见负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