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那个算什么呀,我明天开去洗车场洗个车就行了,又花不了几个钱。”
“不过,你这个伤,真的不需要去医院看看吗?”邓向飞神色担忧地看着我。
我回头望了一眼已经蜷缩着伏在后座上睡着的小桥,摇摇头说:“不用了,飞哥你直接送我回家吧,小桥这个样子我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呆着。”
“唉,随你吧,你这性子向来就挺倔。”邓向飞无奈地笑着叹息道。
邓向飞将我们送回了画廊,帮我把小桥扶到了休息室内的床上躺着之后才离开,走之前还郑重其事地嘱咐我,“徐菱你记得啊,你那个伤口一定要好好的处理一下,小心感染发炎。”
我一边说着“我知道了”,一边将邓向飞送出了门。
回到屋里,我看着熟睡的小桥,并没有听邓向飞的话好好处理伤口,只是简单地将手上已经被鲜血浸湿的布条扯下,随意地用绷带缠住伤口包扎好,然后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找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将换下来的染血的衣裙随意地扔到床脚,我便去打了盆热水过来。
用没受伤的那只手勉强地拧干毛巾,我拿着毛巾仔细地替小桥擦拭着额头和脸颊。
小桥脸上的酡红始终没有消散下去,额头也有一些发烫,看来是醉得不浅。
到半夜的时候小桥突然说起了梦话,但她梦里的呓语全是有关于林以谦的,诸如“以谦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以谦我好想你,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之类的。
每当听到这些我只能够选择沉默不语,小桥跟林以谦两个人的感情问题,我一个外人没有办法去插手,也不能为此做些什么。
我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是跟林以谦保持距离,维持我们正常的友谊关系,不越雷池半步。
然后剩下的,便只能靠小桥自己,让林以谦一步步地对她回心转意了。
我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小桥的床边睡着的,只知道我是被以谦的敲门声叫醒的。
听到门外以谦说话的声音和敲门声,我在迷迷糊糊中睁开眼,有些头重脚轻地走到门口去去开门。
“以谦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没什么事,我过来准备去画室画画,所以先来跟你打个招呼。”林以谦含笑说着,看到我的瞬间脸色却变了变,目光也注意到了我缠着绷带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菱菱你受伤了?”
林以谦一把抓起我受伤的手,紧张地问我。
他的手不小心按到了我的伤口,让我不由自主地痛呼出声,模糊的精神也瞬间清醒了过来。
我强忍着疼痛对着林以谦笑了笑,“我没事,不小心受了点轻伤而已,不严重的。”
“这还叫不严重?!”林以谦指着我受伤的手臂,有些激动地说道。
我定睛一看,才发现我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渐渐地渗出血来。
“咳咳,”我干笑了一声,“真的不严重,以谦你别紧张。”
“我怎么能不紧张呢,我答应过秦阿姨要好好照顾你的,不行,我得看看你的伤口。”
不等我反对,林以谦便径直推开门走了进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朝床边走去。
他这才看到还躺在床上熟睡着的小桥。
“她怎么在这儿?”林以谦好奇地问道。
我抿了抿嘴唇,“这个事情有点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说吧?”
林以谦点点头,淡淡地瞥了小桥一眼之后拉我走到沙发跟前坐下,然后去找来医药箱准备查看我的窗口。
因为我昨天没有仔细地对伤口进行处理,所以绷带跟血肉粘在了一起,林以谦试图替我扯下绷带的时候发现根本扯不动,一使劲我就痛呼出声,伤口也不断地往外溢出血液来。
“这个不行,我必须带你去医院!”
林以谦见我这副模样,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站起身就想拉着我朝外面走去。
我的脚步钉在原地,犹豫地转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小桥,“可是小桥怎么办?我不能丢她一个人在这里。”
“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她?她只是喝醉了酒,你这可是受伤流血你知不知道?!你以后还想不想画画了?!真的想手废掉吗?!”
林以谦有些激动地冲我低吼道,眼里带着些凌厉的色彩。
我有些被吓到,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有些嗫喏地说:“但是小桥……”
林以谦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你们那边给我找个陪护人员过来,要女的,地址是……”
“这样行了吧?”林以谦挂断电话,无奈地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有人照顾小桥我就放心了。
直到坐上林以谦的车,我看着车上的后视镜,才知道他早上见到我的时候为什么会突然变了脸色。
现在的我看起来,真的是很糟糕。
我的嘴唇苍白,干涸的唇皮翻卷着,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脸上也没有一丝血色。
因为趴在床边睡觉的缘故,我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整个人从镜中看来显得特别的狼狈不堪。
开着车的林以谦见我在透过后视镜打量自己,没好气地数落我道:“菱菱你看看你自己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居然还一心只想着别人,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我知道自己理亏,于是只能讪讪地笑着,不敢反驳林以谦的话。
林以谦开车把我送到医院,然后径直带着我去挂了急诊。
“这姑娘是怎么搞的,受伤这么严重怎么现在才过来?”
在急诊室里,医生一边抱怨着一边替我处理伤口。
因为纱布和我的血肉已经连在了一起的缘故,医生不敢直接替我除去绷带,只能用消毒水浸湿那些布料,然后一点点地用镊子掀开它,再用小剪子将已经跟血肉分离的部分绷带剪掉,然后又慢慢地继续重复之前的动作。
林以谦一直担心地坐在旁边,紧紧地盯着医生手里的动作,不时地在我痛呼出声的时候插一句,“医生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