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画廊门口，看着林以谦从容离开的背影，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
这个男人，仅仅因为我的电话没电关机，就在大半夜跑过来一直守在我的门前，直到我回来，他又什么都没说，甚至不让我给他倒一杯热茶便独自离开。
说不感动是假的，但他可是我最好的闺蜜小桥最心爱的男人啊！
况且，经历过路炎之后，这个样子的我，跟林以谦也是不可能的。
我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关上画廊的门，转身回了我住的那间休息室。
洗过澡，我站在浴室跟前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
那些欢爱过的青紫淤痕在我白皙的肌肤上看来特别地明显，甚至我的脖颈和嘴角都有路炎留下的痕迹。
我突然有些庆幸之前在外面看见林以谦的时候天色还很暗，在夜色的笼罩下大家都只能勉强看清对方的面容，所以他也就看不到我脸上和脖子上的这些痕迹。
不然的话，他很容易就能够猜到我经历了什么，那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了。
我套上睡袍从浴室出来，拿起已经充了一会儿电的手机开机，果然看见林以谦给我打了很多的电话，甚至连小周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
可能是林以谦找不到我的时候找过她，所以才害她也担心了吧。
我本想直接给小周回个电话，但我转念一想，这个时间，小周她们应该还在睡觉，我还是别吵她了。
因此我只给小周回了一个短信，告诉她我已经安全回到画廊了，让她不用担心，并且跟她说为了能够让大家好好休息，我决定画廊下午再开门，让她多睡一会儿，下午的时候再过来就好。
发完短信，我将手机继续放回原地充电，自己则倒在床上蒙头就睡。
梦里我又梦到了路炎。
他一脸冷漠地看着我，语气森然地对我说：“滚！那些事情都是你欠我的，你别妄想我会为此负责或者怎么样，我不在乎！”
梦里的路炎和我刚认识他时一模一样，那会儿他说：“我身边不留废物。”
而现在，他说：“我身边不留你。”
然后，我便哭着从梦里醒来。
醒来之后，我坐在床上靠着床头，很是诧异地轻抚着自己眼角的湿润。
我有多久没有因为路炎而哭过了？没想到梦见他一次，我竟然为此落了泪。
坐着发了会呆之后，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后缩下来继续裹着被子睡觉。
其实我知道，我跟路炎之间，即便经历了那么多未知而不确定的事情，但也有唯一能够确定以及肯定的一点。
那就是我们两个，不可能在一起。
他有他在乎的东西，我也有我在乎的和坚守的底线，我们的价值观和人生观不同，即便曾经动过心，但那也不过只是曾经的错觉罢了。
就像飞鸟和鱼注定不可能相爱一样，我和路炎，即便在漫长的人生中有过生命轨迹的交汇，但最终，也不过是擦肩而过并且互相越走越远罢了。
我想路炎大概也是这样想的吧？
就连上次爷爷提到的他问起我的近况的事情，估计也只是他一时兴起而已，而爷爷口里那些所谓他的难过和颓废，也不过是我爷爷的错觉罢了。
他那样的状态并不是因为我，而只是恰逢那几天是何依的祭日而已。
那个已经去世的女人，才是路炎最深爱最在乎过的女人。
而我对于路炎来说，则什么都不是。
否则的话，以路炎的能耐，他如果真的想要找我，想要知道我过得怎么样，那连江子珑都办得到的事情，路炎又怎么可能办不到呢？
再次睡着之前，我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我真贱啊！
明明路炎这么不在乎我，明明说好自己要跟他再无瓜葛，却还是牺牲了自己的身体来换他的平安。
这一睡，我一直到下午都没能再起来。
大概是强撑着的那股儿劲已经散去，我浑身越来越腰酸背痛，直接爬不起床了。
小周和林以谦进来的时候我还在床上蜷着，直到小周摇醒我，我才知道此时已经过了下午我说要画廊开门的时间了。
“徐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小周看着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我，好奇地问道。
“啊，没事，我一不小心睡过头了而已。”
我揉了揉眼睛，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结果旁边冒出来一个人一把按住了我。
“看你这副模样好像很累的样子，你好好休息吧，画廊的事情交给我和小周就好了。”林以谦扶着我的肩膀，关切地说道。
没想到他也过来了，我下意识地伸手扯紧了睡袍的领口，生怕被林以谦看到我胸前还没有消散的那些淤痕。
林以谦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小动作，只是含笑温柔地看着我。
我身子的确酸软得有些难受，于是也就点头同意，顺从地躺回到床上去。
小周很好心地替我叫了份外卖，然后便和林以谦出去看着画廊的生意了。
我吃过饭，就一直沉沉睡着，直到夜深。
我醒来时睁开眼透过窗外望去，发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漆黑一片，出现在视线里的那一小块夜空有几颗星星在闪烁着。
这一觉我又睡了这么久吗？
我从床上坐起来揉揉头，这才注意到坐在我床边打盹的林以谦。
他居然还没有走，看外面的天，这个点画廊应该早就关门了吧？
我心想林以谦估计从凌晨回去之后也没怎么休息，不然的话这会儿也不会坐在这里打盹了。
我小心翼翼地下床，尽量让自己不发出声响来。
谁知我还是吵醒了林以谦。
“菱菱，你醒啦？”林以谦的声音听起来还带着一丝困意，但他看向我的眼神却瞬间就带上了欣喜之色。
我轻轻点点头，嗯了一声问他：“以谦你怎么还在这里？”
林以谦嘴角勾起一丝温柔的弧度，“我看你今天状态不是很好，怕你身体不舒服，半夜醒来没人照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