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了一圈下来,我终于彻底相信了刘大姐这番话。
因为她全程从来没有问过我像别的客人所问过的那些话题,诸如什么“你这画是用什么手法画的,想表达什么意境,有什么特殊的寓意,色彩是怎么调配的……”的问题她通通提都没有提到过。
刘大姐一般只是问我,“这幅画是刚刚那个帅哥画的吗?”
在我点头之后她就会打量眼前的画一番,然后丢下一句:“挺好看的,我要了。”
周而复始,一圈下来,我发现挂在墙上的林以谦的画作几乎都快要被这位刘大姐给买光了,也不知道她买那么多画来干嘛。
看着身前刘大姐那略有几分宽厚的背影,我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想法。
假如我让林以谦天天在门口摆摊叫卖他自己画的画的话,说不定会销量很好,我们画廊估计也会天天客人爆满了。
想象着林以谦站在门口摆摊叫卖的场景,我不由自主地吃吃地笑出了声,倒是把站在我面前的刘大姐吓了一跳。
“你这丫头,没事无缘无故的鬼笑些什么?真是吓我一跳。”刘大姐转过身来,左手轻抚着自己微微起伏的胸膛,对我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道。
我嘿嘿笑了一下,还沉浸刚刚的想象里自顾自地乐着。
“看得差不多了,你们画廊就只有这些画了吗?那个小帅哥还有没有别的画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又是一阵无语,总感觉刘大姐刚刚买的那么多画其实全都是冲着林以谦的颜值去的。
没想到她都快把我们画廊买空了居然还不满足。
不过那是她自己的爱好,我也管不了太多,反而对我来说,有钱赚就行。
但画廊里除了几张未完成的画之外,确实没有多余的刘大姐没有看过的画了,于是我也只能遗憾地对她摇了摇头。
“好吧,今天买的也够多了,我过一段时间再来吧。”刘大姐说着,又将墨镜戴了起来。
我扭头瞥了瞥外面太阳已经落山之后见不到丝毫阳光的天气,很是不理解刘大姐这种有钱人的恶趣味。
明明没有刺眼的光线,戴什么墨镜?我在心里暗自腹诽道。
刘大姐倒是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已经扭着屁股走到了画廊门口,我快步跟上去,把她送到了门口停着的一辆豪华的宝马车上。
“对了,你记得啊,那些画一定要给我好好包装,保证它们送上门的时候是丝毫无损的。”
刘大姐看来是挺惦记那些画的,坐在车上还不忘摇下车窗来特意叮嘱我一番。
我点了点头笑道:“是!您放心吧,我一定给您包装得妥妥当当的,保证它们都会是完好无损的。”
刘大姐这才满意地吩咐司机开车离开。
我无奈地耸耸肩,送走刘大姐之后心思瞬间回到了今晚上卖出去的那些画上面。
刘大姐将画廊里的画扫荡一空,画廊进账一笔巨款不说,这也意味着我瞬间多出了一大笔提成啊。
反正画廊里也没什么存画了,我高兴地直接打烊关门,在收银台算账的时候心里高兴得像是要开出花儿来。
待心里那股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之后,我先给林以谦打了个电话,告诉他画廊里墙上挂着的那些他画的画都被刘大姐买光了的事情。
林以谦也很惊讶,并且告诉我如果没什么画了的画明天就不用继续营业了,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我当然欣然应允。
这样一来,我也正好有时间去好好的完成我的折翼天使那幅画。
我跟林以谦提了一下,他表示会抽出时间过来陪我一起完成画的上色之类的。
挂断跟林以谦的电话之后,我犹豫了半晌还是决定给小桥打电话问一下她之前的情况。
毕竟她走的时候那副表情看来很不对劲,我想知道林以谦到底又跟她说了些什么。
谁知道我电话打过去她手机竟然是关机。
我有些担心,想了想,又拨通了小桥家里的电话。
电话是小桥的妈妈接的,她告诉我小桥在家里,好像在书房忙着赶稿子的事情,并没有出来,但是晚饭什么的都有正常的吃,除了看起来有一点憔悴之外并没有什么其他的状况。
听她这么说我也就放下心来,笑着告诉小桥妈妈她下午的时候过来找我玩了,我只是打不通小桥电话所以打电话过去问一下她安全到家没有。
那天晚上我睡得格外满足,还梦到自己躺在钱堆里,身边摆着我画的那幅画,捧着钱笑得合不拢嘴。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反正林以谦说过今天画廊不用营业,所以我慢悠悠地洗漱完,自己给自己做了份早餐,吃完之后才走到门口去开了门。
虽说不用营业,但画廊的大门紧闭也是不好的,还是敞开门透点气吧,更何况我还需要把昨天刘大姐选的那些画包装好让送货员来收去送货上门。
刘大姐选的画有点多,毕竟她可是搬空了林以谦画廊里的所有他的画,几十幅画我包装了近两个小时才弄完。
这期间有一些小孩子跑来画廊里转悠了两圈我也没管,反正画廊里的画也没有多少了,而且大多都挂在墙上,他们想捣乱也够不着。
直到送货员把所有包装好的画作都装上车之后,我才直起累得有些发虚的腰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批画送到之后,刘大姐的尾款就会跟着到账了,正好也快到了月结算工资的时候,这意味着我也能很快拿到这笔大额的提成。
想到这里,我又变得高兴起来。
坐着大厅的沙发上休息了半晌,我神情愉悦地起身走到画室,打算动手开始进行我的折翼天使的描绘上色工作。
之前我已经打电话问了林以谦,他说他下午有空,让我自己先开始,他不久之后就会过来。
然而当我掀开那幅画上盖着的白布之后,我却愣住了。
只见我的画被波上了一些漆黑的墨水,那浓重得让人窒息的黑色在洁白的画纸上格外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