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心里有了准备,那小宫女在跨进富丽堂皇的长春宫还是万分的惶恐,刚刚走进来,便见百合朝那高高在上的女子行礼:“娘娘,那被关押的小宫女已经带到。”
她不敢看向前方那个身穿明黄色衣衫的女子,双腿一抖跪了下去,还不等丽妃开口问,她便先一步哭着求起饶来:“丽妃娘娘饶命啊,奴婢是冤枉的!”
丽妃没有搭理她,整个大殿内只剩下她与百合,结果百合奉上来的茶水,丽妃漫不经心的品了两口,有心晾她一晾。
长久的沉默和安静,小宫女原本就惶恐的心更加的沉重了,她不知道丽妃喊她来到底为了什么?还是真的相信是她给太子的乳母投了五石散?所以特地喊她过来想要折磨她?
可是她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啊,方才在慎刑司,百合还宽慰她这是她唯一一次可以活命的机会……
小宫女心中翻江倒海,丽妃却仍旧不紧不慢,她放下茶盏,大殿内传来她威严且悦耳的声音:“那杏仁酪当真是你给小皇子乳母的?”
小宫女终于等来了丽妃的问话,急忙澄清自己:“是奴婢给的没错,可是奴婢确确实实没有在里面放五石散。”
丽妃身子前倾,继续问道:“会不会是有人在你端着的杏仁酪中放了五石散,而你却不知道?你是云成公主身边的人,她没有吩咐过你此事?”
不待那小宫女回答,丽妃继而道:“如今你已然成为了一颗棋子,替真正的作案凶手背了黑锅,你的主子已经决定放弃你了,你还要给她隐瞒不成?”
那小宫女闻言,眼中果然闪过一阵黯然和恨意,她低着头回道:“奴婢如今这样,确实没有什么要给公主隐瞒的了,奴婢没有撒谎,那日奴婢确实没有收到公主任何的吩咐,至于其他人,奴婢却是不清楚了。”
“哦?”丽妃不再看她,转而摆弄着手腕处的碧玉晶莹的玉镯,“看样子,真的不是公主所为了?”
那小宫女显然意思到自己没有给丽妃提供任何有用的信息,这代表她的结果也不会改变了。
她摇了摇头,等待着丽妃最后的审判,忽听得丽妃轻轻叹了口气,她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急忙道:“奴婢想起来了,那日的事情确实有些古怪!”
丽妃闻言也来了些精神,急忙追问:“何事古怪?”
那小宫女细细回忆:“奴婢当时经过凌贵妃娘娘的永和宫时,曾被凌贵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撞了一下,当时还险些打翻了杏仁酪。”
“哦?”丽妃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事情的关键点,“你确定你没有记错?”
小宫女急忙肯定道:“奴婢没有记错,也不敢对丽妃娘娘撒谎,当时奴婢只紧张着公主吩咐的事情,生怕出了任何的差错,见杏仁酪好好的,便没有怎么在意,现在想想却有些可疑。”
“凌贵妃?”丽妃对她倒不怎么意外,其实这宫里不管是谁,她除了会稍稍惊讶,但却不会感到意外,她和太子的存在,的确挡了很多人的路,有人想要处之而后快,她也是知道的。不过,她总得知道那幕后黑手是谁,否则敌人在暗她在明处,这样着实吃亏了些。
既然知道了谁的心思最为活泛,她便知道接下来的路该如何应对了。
“本宫知道了,你的确是被冤枉。”丽妃看着跪在地上祈求生机的小宫女,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可怜虫之一罢了,这后宫的水又深又混,凡是进来的,很少有全身而退的。
“丽妃娘娘明鉴。”小宫女猛地磕了下去,她听说过丽妃娘娘心地慈善,此刻听了丽妃的话,仿佛看到了能够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既然你也是个可怜人,本宫今日就做一件善事,你这便出宫去吧,切记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此事,走的远远地,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
丽妃挥了挥手,示意百合把人带下去。
“让人将她好生送出宫去罢,本宫只希望这后宫里能少一个冤魂便少一个。”
小宫女闻言喜极而泣,朝丽妃不停地磕着头:“奴婢谢丽妃娘娘的大恩大德,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来世做牛做马也定要报答丽妃娘娘……”
丽妃见她额头都磕红了,急忙让百合将她带下去,长长地舒了口气。
原本云成公主也只是被人当枪使,凌贵妃?看样子她应该是筹划了许久了,这后宫的女人,真是一个比一个不安分,即便是早就看透了这后宫的人情冷暖,丽妃此时也不由得心生寒意,许是做了母亲的缘故罢,做事便没有之前那么果断干脆,变得有些瞻前顾后,只是涉及到小皇子,她绝对不能优柔寡断下去。
百合安排好了事情,转身回来帮丽妃揉着肩膀,问道:“娘娘就这样放了她?万一她说的都是谎话,或者扭头去找她的主子,那岂不是放虎归山?”
丽妃闭上眼睛,安抚的拍了拍放在自己肩上的手,道:“不会的,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已经是一枚弃子,即使回到她原来的主子那里,那主子为了以绝后患,也不会留着她的,她不会说出去,也不会说谎。”
百合惊诧于丽妃对那小宫女的自信,不过既然主子说没有问题,那么必定就没有问题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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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儿呢?”皇上一进长春宫,第一句便是询问小家伙。
这段时间以来几乎每天都是如此,长春宫的人也早都习以为常了,乳娘听闻皇上来了,便早早的把小家伙抱了来,皇上总是喜欢要先和小皇子玩儿一会儿的。
“啊啊啊……”小家伙由乳娘抱着,两只小胳膊朝皇上挥舞着,这段时间他已经和皇上很熟悉了,看见皇上来总是很兴奋。
“看我们小皇子和皇上多亲啊,这是在参见父皇呢。”乳娘半讨好半欢喜的说着。
“小家伙,就会说些朕听不懂的话。”皇上宠爱的捏了捏小家伙的纷纷嫩嫩的肉脸颊,而后伸手从乳娘怀里把小家伙接了过来,亲自抱着。
小家伙一点也不怕皇上,反而很高兴他抱着自己,在皇上怀里兴奋的无以复加。
“这小家伙真是越来越重了,这么能吃,都快把朕吃穷了。”皇上颠着怀里的小家伙,笑着打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