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沫,这么老半天了你就留我一人在那干活,想要偷懒?小心我告诉郡主去。”
许纸沫回头见是刘嬷嬷,急忙乖巧的应了一声:“辛苦嬷嬷了,这个月月钱下来了,定要孝敬嬷嬷吃些酒水的。”
刘嬷嬷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许纸沫转了转眼珠,忽然天真的说道:“在郡主身边做一等丫鬟真好,时不时的还能得些赏赐换银子花花。”
刘嬷嬷闻言呵斥道:“胡说什么,主子赏赐的东西那都是要供起来的,换银子花?你不想要小命了?”
“欸?”许纸沫疑惑的眨了眨眼睛,“我见连清姐姐换了新衣裳穿,还以为……”说着她急忙捂住嘴巴,眼神躲闪。
刘嬷嬷眯了眯眼睛,咬牙威胁道:“我说那个小蹄子最近怎么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你也给我老实点,想要伺候郡主,那也得看你配不配!”
许纸沫急忙点头,刘嬷嬷又骂了她几句,这才转身离去了。
刘嬷嬷是个粗使婆子,很少得到郡主的赏赐,对那些经常在郡主面前拿好处的人自然眼红,尤其是连清!
翌日。
孟芷柒跟随王妃前往宝光寺上香,许纸沫原本是不在陪同的丫鬟之列的,只是原来一同去的阿娇忽然肚子痛,于是许纸沫便顶替了她的位置。
打扮的极其不显眼,但她出众的相貌仍然让孟芷柒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前世,孟芷柒向来嫉妒比她貌美之人,否则后来也不会那般残忍的对待她的孩子!她现在只想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埋在了何处!
宝光寺位于城郊,平时上香的人络绎不绝,不过今日因有达官贵人莅临,故而寺内极其冷清。
孟芷柒跟随沐王妃入内,许纸沫随着众人等在殿外,不过片刻便见艾哲业领着一个小厮走了进来,距离有些远,她只看得到艾哲业朝她这边看了几眼。
许纸沫看了看周围,朝身边同是二等丫鬟的美然小声道:“美然姐姐,我想去方便一下。”
美然点点头,小声嘱咐:“那你小心点,早些回来。”
许纸沫趁人不注意,朝身后的林子走去,穿过竹林,却见艾哲业站在竹林一侧,四周再无旁人!
许纸沫一惊,那边艾哲业已经看到了她,朝她这边走来。
许纸沫反应过来,急忙屈膝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不必多礼。”艾哲业虚扶了一把,眼见面前的丽人即便穿着普通,脸上没有任何妆容,那一张绝美的脸庞仍然让人心动,他忍不住靠近一步,低声道,“上次你好像落了东西。”
许纸沫心中反感,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两步,恭敬的低着头答道:“回太子殿下,奴婢并没有落什么东西。”
“哦?你当真?”艾哲业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支镶了红石榴的簪子,还特意在她眼前晃了两下,面带得意,“你确定这个不是你落的?”
见他竟然调戏自己,许纸沫心中大怒,但碍于彼此的身份,她不好发作,只得隐忍道:“那并非奴婢的,还请太子另寻主人吧。”
说完许纸沫便迫不及待的离去了,好像多待一会儿都令她难以忍受!
艾哲业游走于花丛中数年,何曾遇到过今日这般尴尬的局面,刚想开口唤人,身后忽然传来女子的笑声,他急忙收敛住表情,再回头时,依然是一副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了!
孟芷柒上身穿了一件美然云纹衫,下身配了一条水纹八宝立水裙,行走间如弱柳扶风,好不婀娜!
只见她朝艾哲业微微一拜,巧笑嫣然道:“太子殿下一个人在此,可是在等哪位佳人?”
艾哲业淡淡一笑,看着眼前自己想要娶回宫的女人,脑海里却总是浮现出那张冷淡却惊艳的脸来,于是便有些心不在焉,敷衍道:“佳人不就在本宫面前了么。”
孟芷柒娇羞一笑,低眉的瞬间忽然看到艾哲业手中的一枚红色簪花,觉得有几分眼熟,心中疑惑,却笑问道:“太子手中的东西,可是要送给柒儿的礼物?”
艾哲业这才发现自己手中还拿着美人失落的簪子,急忙收回袖中,脸上露出几分的不自然:“这等俗物岂能配得上柒儿?本宫要送给柒儿的礼物定然是稀世珍宝,方才配得上柒儿的美貌。”
孟芷柒脸上一僵,随即柔顺的低下了头,心中对那簪子有了几分计较,那分明原本是她的物件,现在竟然莫名其妙的到了艾哲业的手里,再看艾哲业那明显躲闪的表情,孟芷柒心中暗恨,好个不要脸的骚蹄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许纸沫一连跑出去数远,直到感觉身边没有了艾哲业的气息,方才平缓过来,这样一个物尽其用的男人,她前世到底是怎么心甘情愿为他付出所有?
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脚刚欲离去,忽然觉得身后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她故作平静的走出去两步,而后猛地一回头,竟然是他!
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打下来,照在姜末期隐晦不定的面容上,他穿着一件紫黑长袍,上绣祥云纹样,更衬得他五官冷硬生寒!
他就那样不避不躲的与许纸沫对视着,丝毫没有觉得半分不妥,常年在外奔波,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偏偏眼前这女子让他心生了多看几眼的欲望,可惜了!
想起方才艾哲业与这女人暧昧分明的场景,眼前这个女人与其他爱慕虚荣的女人并无区别,差点看走了眼!
许纸沫清楚的看到姜末期眼中的不善,心想自己又不认识这人,更何况得罪于他。想了想,最后归结是这男人本就面恶,只要自己不去招惹这人便是!
“你是沐王府的丫鬟?”
许纸沫刚要抬脚离去,身后便传来那冷若冰霜的声音,却格外的很有磁性。
躲不过去,许纸沫只得回过身来,低下头极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是的。”
那边良久没有传来消息,在许纸沫以为人已经不在时,姜末期又冷冷道:“你可知……我是何人?”
许纸沫咬了咬唇,她当然知道,正是知道才迫不及待的想要快些离开此地。
“奴婢不知。”
她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