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没落,那些依附凌家的人自然也是被抓的抓,逃的逃,辰一兼毕竟是皇子,虽然被废了身份,但还是允许住在了原来的府里,其实也是被软禁了起来,等皇上身子恢复了发落。
艾叶青回了沈府,正遇到了刚刚回来的沈志昂,她看到沈夫人满眼的复杂和痛楚,是啊,谁在若干年后知道了自己竟然帮外室养大了一个儿子,还视若己出,都无法接受。
沈志昂似乎不知道沈丞相做过什么,一回来便被辰一程守在门外的人给抓住了,“你们抓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做,母亲救我啊,母亲!”
沈夫人就站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纹丝不动,沈志昂慌乱无比,他之前与辰一兼交好,现在自然怕被辰一兼连累,虽然他先前也有心参与,但心里害怕,生怕辰一兼失败了连累他,但又怕辰一兼得逞了转过头来针对他,便躲了起来,谁知道一回来就被抓了起来。
“母亲,您倒是说句话啊,儿子可没有和那些叛国贼在一起,您可要给儿子作证啊!”
沈夫人眸子包含痛楚,“你父亲呢?”
沈志昂一愣,他虽然躲出去了,但他却知道沈丞相是参与了的,这可是诛九族的大事啊,她自然不能说出来,“我……我不知道啊,他许是跑出去躲着了吧,毕竟前几日那么危险,朝廷命官都被杀了好几个了,不知道父亲有没有遭遇毒手啊!”
沈夫人冷笑道:“若是如此倒是好了,也不用连累我们这些人,志昂,这么多年,你觉得母亲待你如何?”
沈志昂不知道沈夫人突然问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只得答道:“母亲待儿子,自然是极好的,这世上对儿子最好的人,便是母亲了。”
沈夫人点了点头,“那你觉得,母亲和你亲娘相比,谁更好一些呢?”
沈志昂一愣,神色间露出明显的慌张来,显然他是知道自己身世的,“母亲您在说什么啊,您不就是我的亲娘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们为什么要抓我,您快帮帮儿子啊!”
沈夫人冷笑道:“皇上已经特意下了旨,你父亲做错的事情,不必由我们这些无辜的人来承担罪责,只是你一惯与四皇子……不对,你一惯与辰一兼交好,理应进去受审,若你是个清白的,自然会平安的将你放出来。”
沈志昂哪里会信,“母亲,爹爹也加入了四皇子党里了吗?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以前也知道与他逢场作戏罢了,我根本不知道他要谋反,更不知道父亲也参与了啊,母亲救我!”
“我不是你的母亲,你父亲瞒了我这么多年,竟然把我的孩子杀死,将一个外室的儿子抱了过来,让我视若己出,还给了你嫡子的身份,以便让你继承沈家,你父亲竟然如此待我,连你知道了,也都瞒着我,这些年,你到底是利用我多些,还是将我看做了亲娘?不许在骗我!”
沈志昂神情闪烁,“母亲,我待你一向是尊重有加啊,我生母早就死了的,您就是我的亲娘啊,我是不争气了些,也惹您生气,但我是真的将您看做亲生母亲的啊!”
沈夫人已经对所有人都失望透顶,这么多年来,她竟然一直活着如此大的谎言之中,“罢了,也不必多言,去吧,你若是清白的,自然能够干干净净的出来,若是你……那我也救不了你。”
“不,母亲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孩儿再怎么说也是您拉扯大的,这么多年的母子感情,您怎么能如此狠心啊!”
沈夫人转过头不去看他,任凭沈志昂被人抓走,艾叶青在一旁担忧的看着她,“姨母……”
沈夫人摇了摇头,“你什么都不必说,我竟然被人瞒了这么多年,当了这么多年的傻子,到头来却全都是一场空,我原本觉得沈志昂是被他父亲教坏的,谁知道……他本就是劣根性,可怜我当年个孩子,我一定要给他报仇!”
艾叶青不知道怎么报仇,只斟酌道:“这沈丞相参与了谋反,那必是必死无疑的了,如今皇上也是法外开恩,没有连累沈家其他的人,已经是格外的殊荣了,至于沈志昂,怕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沈夫人不再说话,她独自进了房间,“你们都不用跟着我,我想自己一个人静一静。”
艾叶青即便在不放心,也不再跟了进去,沈丞相出了事情,整个沈府都是人心惶惶,这丞相的头衔怕是保不住了,然而同时保不住的还有这府里的小姐少爷。
沈语蓝担忧道:“父亲出事了,虽然没有连累我们的性命,但却让我们沈家跟着没落丢人,日后我们姐妹还怎么嫁人啊!”
沈沁蓝也跟着担心:“是啊,这沈一蓝说来也算是好命,早早的嫁出去了,我们姐妹几人可怎么办啊。”
柳嫣然也烦恼道:“我也是倒霉,嫁到了你们沈家,你们这个爹怎么就这样自不量力,都做到了丞相的位置还不安分,他还想做什么?结果害人又害己,我看还是回去等着和离算了。”
沈沁蓝瞪了她一眼,“那你最好快点走人,如今所嫁非人的是你,那时你把我的许愿灯给撞翻在了湖水里,将我的愿望也一并跌入了湖水里,然而如今你过得最是不如意,柳嫣然,以后还是多行善积德吧,否则这就是你的下场呢。”
柳嫣然恍然大悟,震惊道:“原来你一直针对我,是因为这件事情?说起来我都不记得了,你还真是小肚鸡肠,这么点子事情也记恨了这么久,我就算婚姻不如意,与你哥哥和离了,我家也是尚书府,日后嫁的人也比你好。”
沈沁蓝望着柳嫣然的目光愈发愤怒,沈语蓝却怕真的得罪了柳嫣然,她们这些“平民”怕是会吃亏,连忙拉住沈沁蓝,对着柳嫣然笑道:“不管以后怎么样,你现在不还是我们的嫂子嘛,大家都还是一家人呢,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多不好啊!”
柳嫣然得意的看了沈沁蓝一眼,“是啊,现在还是一家人,以后可说不定了,你哥哥那样的蠢货,我总算是可以摆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