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蓝则穿了件牡丹红的裙裳,头上亦戴了一套牡丹红的金簪,看起来格外的精神和意气风发,而在她身边的沈沁蓝则稍微低调了一些,只穿了件梅红色的褙子,里面搭配这梅花点的白裙,倒是别具风情。
沈语蓝见艾叶青走进了花厅,便上前挽住了艾叶青的胳膊,笑道:“姐姐可来了,方才母亲可是提起姐姐好几次呢。”
艾叶青自然不会搅了她这么好的心情,跟沈夫人行过礼之后,便被沈夫人拉过去坐在旁边说话。
“我就知道你穿这个颜色好看,我们青儿貌美,自然是穿什么都好看,但女孩子还是穿的鲜亮一些的好,毕竟年轻,不像我,我现在倒是想穿你这颜色,都不敢穿喽。”
艾叶青便笑道:“姨母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七八,怎的说的那般老了,别说我身上这件颜色,就是三妹身上的,姨母都可以驾驭。”
被点了名的沈语蓝也跟着附和道:“谁说不是呢,母亲一惯喜欢淡雅的衣裳,就连公主姐姐和大姐也一样,照我说啊,平时也就算了,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怎么也该穿些鲜亮的才吉祥呢。”
这话说的倒是别有深意,今日的打扮,除了沈一蓝,各个都很是喜庆,唯有沈一蓝穿的素雅十分,格格不入。
“这样好的日子,姐姐怎么穿的这样素啊?莫不是最近心情不好?前些日子因为姐姐快要出嫁的原因,可是多做了好几套呢,怎么就选了这么一套呢?”沈语蓝貌似关心的说道。
这话说的好像沈一蓝故意如此一般,虽然她的确有这个心,又怎么会承认呢?
“妹妹想多了,我不过是喜欢这上面的竹纹,觉得好看罢了,而且竹子代表节节高,也算是一种好的寓意呢。”沈一蓝温和的解释道。
“哟,姐姐可真是会说话。”沈语蓝拿起杯盏喝了口水,心里很是不屑。
沈夫人本就是她们这个年纪过来的,她们心里想什么,她自己最是清楚,此时看这姐妹几人貌合神离,心中亦是厌烦,便也不去看她们,只对艾叶青关爱道:“我总觉得你院子里的丫鬟有些少,你之前在宫里应是有许多人照应,这沈府不比黎国的皇宫,你要是觉得哪里不好,只管和姨母说,你来了也有近半年了,对北魏也算略有熟悉了吧?不过北魏的新岁,你还是第一次过的,与黎国还是有许多不同之处的。”
艾叶青回忆着,她较之上次在黎国迎接新岁,是在前世的五年前了。
“黎国人民热情,新岁那一天大家都会到街上去,有五花八门的表演呢,黎国皇室也也会登上最高的宫顶,与黎国的子民一起欢呼,迎接崭新的一年,丰收的一年。”
“听起来和边界的……”沈沁蓝想说跟边界的匈奴似的,被沈一蓝即使制止了。
艾叶青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夫人,大人和几位公子过来用年膳了,问守岁的时候是要在花厅内,还是去亭内温酒呢?”沈丞相身边的小厮来问道。
沈夫人便应道:“既然大人想喝酒,那就去亭内吧,也好听一听外面的竹炮声,记得把火烧旺了,帘子也搭的厚实些,小心晚上吹了风,一个个着了凉,倒是不好了。”
“是,小的早已把那帘帐都准备好了,这就去挂上。”
沈夫人点点头,见她走了,便道:“倒是个知趣的,怪不得你们父亲喜欢用他,万事都先准备好了,临到头也不会手忙脚乱,不过这天寒地冻的,虽然没有下雪,我们守岁可是要受到三更半夜的,晚间的冷风最是让人受不住,有那帘帐挂在亭子上挡着,便好受了许多。”
“是啊,这还是大哥想的办法呢,有了那帘帐,亭内的火也更旺了,和在屋里没有什么区别,母亲想看竹炮,让那些下人们放就是了,想来公主姐姐也是第一次瞧见,可不是新鲜么。”沈语蓝提议道。
沈夫人便犹豫了,按说竹炮是件略微危险的事情,自从有个下人被竹炮炸到之后,沈府每年过年便没有再放过那东西,虽说下人的命不值钱,但也不能随意折腾不是?沈夫人向来心善,便不再允许所有人放竹炮了,然而沈一蓝这话便使的她纠结了。
艾叶青善解人意的笑道:“既然往年没有放竹炮的习惯,那也不必为了我破这个例,就按以前的规矩来就是。”
“哎--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话也不能这么说,公主姐姐来可不得破个例,况且也不是什么大事件,让人小心些就是了,说起来上次那人也是怪笨的,跑都跑不快,你看别个都没事。”沈语蓝想着,只要艾叶青高兴了,即便是破例了,沈夫人也会觉得高兴的。
其实艾叶青并不是第一次见,当然她要装作出第一次瞧见的模样,也是多此一举,但看沈语蓝这么热情,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它的打算。
“既然如此,那便放几个吧,不过说好了,只能几个,不能放个没完,我们又不是那些粗俗人家,凡事都不可太过。”沈夫人松了口,这也在沈语蓝的预料之内,毕竟沈夫人疼爱艾叶青,可是比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多的多。
“太好了太好了,果然还是公主姐姐有面子,我们都是沾了公主姐姐的光了。”沈语蓝高兴道,忙让人去准备了。
“今年来了姐姐,沈府倒是比以往热闹了许多,母亲也心情更好了,真希望这样的日子能够长长久久的过下去,姐姐要是早来几年就好了。”沈一蓝略带感叹的说道。
有任何踩沈一蓝的机会,沈语蓝都不会放过,她连忙接过话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大姐你年后就要嫁人了,你可是第一个出嫁的呢,都在公主姐姐前头,到时候想喊你出来姐妹团聚,怕是不太方便了呢。”
沈夫人如今对沈一蓝也不似从前那般亲热,既然沈一蓝做出了那样丢脸的事情来,她自然也不会再将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对待了,毕竟连亲生的都有可能不是一条心。而被低贱的婢女所生的沈一蓝,想来深受自己身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