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也好。”艾哲业自然是不会拒绝这样的美意，“不如现在就请她过来吧，虽说已经春天，夜间外面的风还是刺骨的，她跳舞穿的那般单薄，难免会冻坏了身体。”
辰一程笑了一声：“还是太子殿下知道怜香惜玉。”
大皇子道：“来人，请素心姑娘过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
不过片刻，那边的歌声骤然一停，而后换了另一首歌，艾叶青抬眼看去，见船头换了另一位舞姬，这位虽也婀娜多姿，但比素心确实差了不少。
“这素心每晚都会在穿上跳舞吗？”艾叶青不禁心疼这行走江湖的女子，为了生计实在不容易。
辰一兼刚要回答，便听得一向沉默的辰一程开口答道：“也不是，这素心名气是极大的，自然也是最难请的，但每逢月圆之夜，她都会在这船舱跳上几首，即便是下雨下雪也不会停歇，直到被哪位贵人叫去打赏，亦或是疲倦了，才会悄然退去。”
艾哲业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今日的人这般多，原以为都是来看景色的，每晚都是这么多人，现在这么一说，今日正好是月圆之夜，既可以赏的美景，又可以看到美人儿，当真是一举多得了。”
“贵人们，素心姑娘到了。”门外传来以为献媚的中年女人的声音，一听就是老鸨。
大皇子让人开了门，老鸨率先走了进来，她身后的素心仍是面罩薄纱，那老鸨先是一个个行了礼问了安，才满脸遮不住的笑意，道：“不是我吹啊，我们素心姑娘的舞技那是一等一的，只是我们姑娘从小身世可怜，又很是努力，故而卖身不卖艺的，这个这个……”
“行了行了。”沈志昂不耐烦的打断道，“我们又不是头一次瞧见素心姑娘，规矩自然是知道的，还用你这个老婆娘一直在旁边嘱咐，赶紧下去领赏钱吧。”
那老鸨一听赏钱，顿时喜笑颜开，高兴的哎了一声，便跟着一旁的小厮下去了。
“素心姑娘请坐。”辰一兼让人在艾哲业旁边添了座椅。
“民女不敢。”素心开了口，她从进来就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很是小心谨慎的样子，好像面前这些人对她一丝一毫的诱惑都没有。
安世子走近两步，笑道：“从来只知道素心姑娘的舞技很好，没有想到声音也这么好听，姑娘对我们应该也不陌生，但这一位，肯定是头一次见的。”
素心闻言抬头看了一眼，在艾哲业的脸上并无作多停留，和看普通人并无差别。
沈志昂也凑热闹道：“素心姑娘方才舞的那支舞，看着很是陌生，可是最近新编出来的？不如在此为我们舞一曲如何？”
既然来了这里，自然是少不了要跳舞的，素心也早已习惯，跟着一起来的琵琶女熟练的就座，音乐声一想起，方才淡漠的素心顿时就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她天生为舞者，对跳舞有一种别样的情感和痴迷，这与她方才的表现截然不同。
艾叶青总觉得这个素心很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尤其是现在近距离，虽然没有看清脸，却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而她这种看似淡漠，对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的，艾叶青却总觉得，她有好几个瞬间望向了大皇子的方向。
虽然只是一瞬间，却还是被时刻观察她的艾叶青给捕捉到了，她去看大皇子的神情，只见他专注的看着窗外的风景，品着茶水，旁边的美人不足以动摇他一丝一毫，难道他竟是如此痴情的人，只对大皇妃一人有情，还是说……他怕自己到最后真的会动心呢？
一曲终了，屋内响起掌声，艾哲业满眼欣赏道：“远看美极，近看极美，当真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了，真的是太美了。”
辰一兼暧昧的看着艾哲业和素心，笑道：“自古美人配英雄，太子殿下驰骋沙场，下了战场想来也很希望身边有个美娇娥等着自己回去，从来都听闻太子和太子妃的感情极好，没想到太子也会对别的美人动心，既然如此，不如直接带回黎国去好了，省得以后太子人走了，心还留在这里。”
辰一兼说这话的时候，素心仍是一点反应也没有，却是悄悄将手中的帕子握紧了。
艾哲业刚要开口说什么，艾叶青连忙道：“四皇子这番可是做足了好人了，那我皇兄回去之后，岂不是要伤了我皇嫂的心了，皇兄皇嫂向来琴瑟和鸣，虽然皇嫂是个大度的，我皇兄却不会做这样伤人心的事情。”
艾哲业原本想要答应的话，却是开不了口了，别人都道黎国太子与太子妃感情极好，但终究怎样，艾叶青却是清楚的，艾哲业娶了现在的太子妃，无非是看她是相国的女儿，说什么两人感情好，那是艾哲业现在根基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稳定，他需要大臣们的支持，所以才不敢惹恼了相国的女儿。
而相国的女儿，也就是艾哲业的太子妃，根本就是一个泼妇，除了黎国皇帝亲赐的侧妃，还有侍妾，其它艾哲业在外面沾惹的女人，她都在暗地里悄悄除掉了，艾哲业虽然恼怒，但也只能被迫睁只眼闭只眼。
现在他来了北魏，千里之外的地方，那泼妇再厉害，也不能坏他的好事了，艾哲业正想得趣一番，却又被艾叶青挡了好事。
艾哲业心里将艾叶青暗骂一顿，面上却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是啊，我只是欣赏素心姑娘的舞技，看她翩然起舞，如若仙子一般，觉得稀罕罢了，怎么会有那般龌龊的想法呢。”
素心听了这话，却是在心里悄悄松了口气，她感激的看向为她说话的那位公主，两人正好对视了一眼，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位容貌极美的公主就朝她露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而后很快的移开了视线，难道是她这么多年来，还做不到宠辱不惊吗？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想多了，素心姑娘虽然卖艺，却从来不卖身的，若是有个人能一心一意的对她好，那是自然最好了。”辰一兼喝了杯茶，笑呵呵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