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一下,内心的悲伤突然冲到脑袋,声音略有颤抖,“医生说她只有一个月了,作为……作为朋友我真的很想陪着她走完最后一程,如果你担心,我完全可以不出现在她面前,就远远的看她一眼。”
苏昕月哀求的眼神一直紧盯李修凯,这时他叹了一口气,淡淡说:“你现在去也没用,嫣然……嫣然还没醒。”
像是被雷霆击中一般,苏昕月往后退了几步,她瞪着浑圆的大眼,里面充满了泪水。
“没醒……”她看向邵司爵,格外怅然,当初不都说很好?怎么今天变成了没醒?
“是我让阿爵不要告诉你实话,知道你不一定能承受这个事实。”李修凯补充着,黯然的瞳孔藏着悲戚。
苏昕月没说话,鼻孔一张一缩忍着要爆发出来的悲伤。
李修凯扫了邵司爵一眼,微微点头便离开了病房。
邵司爵走到她跟前,一把拉进怀里。
可是苏昕月没有靠近,只是低着头淡淡说了句,“今天天气挺好,我出去走走。”
说完一个人跑了出去,邵司爵不放心,大步跟在了后面。
“夏总,您终于醒了。”
看到夏哲瀚睁眼的那一刻,助理激动的说着。
看着周围的一切,呼吸间充满了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夏哲瀚自言自语,“我怎么来医院了?”
助理以为是在问他,恭敬的回答着,“夏总在办公室晕倒了,所以把您送了过来。”
夏哲瀚回想着之前的事情,努力的想从病床上起来,然而头痛欲裂,他又倒了回去。
现在的他不仅处理不了公司问题,就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
轻笑一声,夏哲瀚问助理,“公司情况怎么样?”
助理欲言又止,夏哲瀚便说:“我没那么脆弱,该说什么就说什么。”
助理微微低头,如实报告,“帝爵所有上市股票已经跌停,损失高大五十个亿之前达成合作的品牌商以及客户要求按照合同赔款,损失数目目前还没有统计出来。”
夏哲瀚敲着发痛的额头,口气无奈,“还有吗?”
助理想了想,迟疑道:“由于您晕倒,监察部门宽限您几天休息时间,希望您出院之后能配合调查。”
本想就这样一直不起来的夏哲瀚,还是忍着头疼坐了起来,“回公司。”
助理有些担忧,劝说道:“夏总,您还是等检查报告出来,看看医生怎么说再走吧。”
夏哲瀚冷淡的眼神看了助理一眼,克服病痛振作精神,“我还没到这种脆弱的地步,你想等,就留下来。”
助理不敢多言,只好默默跟着夏哲瀚离开。
出了病房,路过医院花园门口,夏哲瀚晃眼间看到一个坐在树下的女人像极了苏昕月,神情有些悲伤,好像在流泪。
他立刻停住步伐,定睛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越看越像。
他想靠近那个女人,但还是迟疑了,因为她注意到那个女人的肚子平平的,没有怀孕的迹象。
现在的苏昕月,应该怀孕六个多月了,哪怕穿着宽大的衣服,也能一眼看出她的“孕味”。
大概真的生病糊涂了,见谁都像是苏昕月。
夏哲瀚嘲讽似的低头一笑,准备离开时只听见身后的助理说:“那不曾经帝爵的总裁邵司爵吗?怎么会在医院看到他?”
闻言,夏哲瀚抬头,看见那个女人身旁选择一个挺拔的男子,而他一眼就认出那个男子就是邵司爵。
看来他没有看错,那个女人真的是苏昕月,可有点疑惑的是,苏昕月为什么会住院,难道……
夏哲瀚眯着眼睛,忽而脑海中闪现一个主意,嘴角不自觉的往上一翘,沉声说:“回公司。”
不管苏昕月跟邵司爵在医院做什么,他失去的一定会再拿回来。
另一所医院
李修凯刚来到医院,看着身后不断有医生护士往前跑,他探了探头,发现所有人去的地方是刘嫣然的病房。
想也不想,他就跟着跑了过去。
病房里面站满了医生和护士,好像在对刘嫣然做着检查。
李修凯的第一反应是刘嫣然出事了,着急的要闯进去,最边上的护士连忙将他拦下,“先生,现在医生在做检查,您最好不要打扰。”
他皱着眉,神态紧张,“她怎么了?”
护士微微一笑,解释道:“您不要着急,她醒了,医生在做进一步的检查。”
醒了……
内心的悲伤和欣喜混合在一起,李修凯穿过所有人,从缝隙中看到床上病人的模样,面露一丝辛酸的微笑。
“阿凯……”
李修凯靠着白墙等待着医生的检查结果,这时有人远远的叫了他一声。
一抬头,竟是刘嫣然的父亲。
“伯父,你怎么来了?”自从上次邵司爵出事后,刘嫣然故意支走刘云山去国外旅游,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
李修凯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愧疚,所以刘云山走到他跟前时,他的头一直低着。
刘云山拍了拍李修凯的肩膀,慈爱的口吻说:“大丈夫顶天立地,这时候在我这里低什么头。”
“对不起,伯父,我没有照顾好嫣然,让您失望了。”
刘云山感叹着,眼里藏着说不尽的复杂情绪,“你做得很好,大概是我们家嫣然的命薄,注定没有办法跟你厮守一生。”
听到这句话,李修凯的心像是被刀割下了一块肉,他隐忍着问:“您知道情况了吗?”
“知道了。”刘云山叹息一声,望眼欲穿的目光一直看着病房里躺着的人。
他一出国就派人暗中时刻观察刘嫣然的状况,每次带来的消息都能让他心脏病突发,然而每一次跟刘嫣然联系,她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和平安,还没等他交代两句,刘嫣然就挂断电话,再也没有办法打通。
直到这一次,他才真正知道自己的女儿危在旦夕,哪怕刘嫣然多次任性不许他回来,但是这一次不能再宠着她不管不顾了。
“医生说她醒了,现在正在检查。”李修凯汇报着情况,尽量把消息往好的一面说出来。
刘云山点了点头,沧桑的声音说着,“我知道,当时我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