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那公主也是红颜薄命,若如不是这一遭,说不定以后也会有个大成就的,若是生为男儿身,就凭借她那从容不迫有礼贤下士的气魄也断然是一代豪杰。还不带林尚书心里感慨完就听见街上熙熙攘攘的,许多人在嚷嚷着什么。
“停下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林尚书有些不解,平日里城中发生个什么小打小闹的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偶尔有个什么大动静的事情还没开始呢就被京兆尹直接拎回去到京兆府去管教去了,为何今日这闹得这么大还没人来管理呢?
没一会小厮回来,面色颇为有些古怪的回来说:“回老爷,前方是有人打架闹事。”
林尚书头一次觉得自家这个小厮有些蠢:“废话,我还不知道有人打架闹事,让你过去看不久是去看看事情原委吗?前边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都闹了好一会了,京兆尹今日休沐吗?那也不应该现在还没人管理啊。”林尚书越说越是觉得蹊跷。
林尚书平日家中人口简单,为人有非常和善,家中小厮年纪不大,都把他当父亲一般,偶有调皮林尚书也不会怪罪。
结果他这一个不轻不重的训斥之后,小厮表情反而更古怪了,在那吞吞吐吐的半天也没说出来个究竟,气的林尚书伸手要去拍他,小厮一边躲闪一边就急急地说道:“老爷勿怪,老爷勿怪啊,属实是前边带头闹事的就是京兆尹,小的不知该如何说啊!”
“怎么可能,我看你这小子是被我惯坏了,连京兆尹你都敢编排,看回去我收不收拾你。”
一边说林尚书心里一边打起鼓来,按理说其实他是不相信京兆尹会闹事的,京兆尹管理城中大小事务已经有两年多,一直兢兢业业的,从为出过任何差错,为人刚正不阿,做事也非常有手段,近两年因为他的管辖城中的小打小闹的少了许多。
可是话说回来,如果真的是呢?自家这个小厮是家生子,从小就在自己的府中长大,因为自己仅有林婉清一个女儿,没个儿子,所以这个从小在自己府中长大的孩子自己是真的当半个儿子来培养的,根据自己的了解,青木是断然不会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真是京兆尹在闹事,自己管是不管?
唉!算了,去看看吧,最近城中事多,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带路,我倒是看看究竟怎么回事,如果让我知道是你在编排京兆尹,看回去我不打断你的腿!”林尚书一边下车还不忘了警告青木,事关重大,他不能因为自己的纵容让自己家中小厮有这样的毛病,以免日后给自家找来灾祸啊。
由此可见,林尚书在朝中能够“洁身自好”不站队的情况下还可以如此稳稳地做主他的尚书之位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到了闹事的现场林尚书就惊呆了,这什么情况?难道是自己的打开方式不对?林尚书现在后悔的恨不得从新从车上下来一次,不过在有这次机会自己就去反方向的包子铺买两个包子给自己闺女吃,肯定不会过来凑这个热闹了。
之间街中间两个中年男人不顾形象的扭打在一起,打的是灰头土脸的,已经看不出来样貌了,连衣服都抓的好几道的口子,从中还隐隐约约可以看见血痕。就算打成了这样,两个人还是坚持不撒手,互相揪着对方的头发嘴里还骂骂咧咧的,仔细一听才听出来点是什么。
“今天我不打死你,叫你信口雌黄。”长得壮士一些那个说。
“你有能耐就打死我,我不就是实话实说,你今日如此,看你以后还怎么做这个京兆尹!”另一个青衣汉字说着又抓了两把壮一点的汉子。
“我今日休沐,就是打了你又能怎么样,叫你有嘴乱说话,公主其实你一个市井小民可以编排的。今日我就要打死你这个大不敬的狗东西!”
两个人说了几句话许是缓过来点了就又开始掐起来了,这眼看着两个人就在自己眼前打呢还有什么不相信的。
林尚书紧忙示意小厮快快前去拉架,一回头见青木看的还挺入迷的,伸手照着脑袋就是一巴掌:“还看还看,还不快去拉开啊!”
小厮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就上前去拉开两人,结果小厮纵然是有些力气,却生生拽不开两个人其中的任何一个。
“你滚开,老子今日就要打死这个狗东西!”
“滚远点,小爷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我,看看他京兆尹敢不敢当街行凶!”
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偏偏周围还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你们够了!尹修诚,你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一声暴喝终于让两个人暂停了一下手里的动作。
没错了,尹修诚就是京兆尹的大名了,当初他与林尚书乃是同窗,林尚书家境渊源都好一些,最后也是先考取功名的,不过尹修诚却也凭借一己之力熬到了如今这个京兆尹的职位,两个人关系一向要好。
尹修诚性格爱恨分明的,颇受如今皇上的器重,想来不久就会升官的,可今天竟然当着大街上和人家一个升斗小民打架斗殴。一时间林尚书有些压不住火气。
尹修诚一见是林尚书不由的停下了手,而那个同样抓着他不放的中年男子也终于松开手老老实实的站立在一边。
“林尚书,此事要罚就罚我好了,本来今日休息在家,出来逛逛,结果听见这家伙说……说……他竟然说公主是祸国妖星,死了是死有余辜!”说到这里还是愤愤不平的回头瞪了那男人一眼,而那个男子此时见林尚书都搀和进来了,也没了之前那股子的天老大我老二的狠劲了,就眼观鼻鼻观口的站在那里也不说话。
林尚书听到这里心中惊疑,此事还为公开到平民里,这么大的事情,究竟是谁随意透漏出来的?
“你可是有这样说过?”
面对林尚书不容置疑的表情,李二不由的有些忐忑了,他平日本就是个好说大话的,今日和几个狐朋狗友搭话知道这么个消息,所以才紧着拿出来卖弄一下,没想到一下子惹了两个大人,京兆尹还好,虽然严厉,但是本自己就没犯什么大事,他还打了自己,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事,可如今竟然还牵连到了尚书大人,这下自己可怎么办。
李二这边心下忐忑,还未想好对策,听林尚书这么一问,直接就怂了,“尚书大人,是小的无知,小的听人间几句胡言乱语,就信以为真,还望大人饶小的这一回,小的家里还有一家老小要养啊。”得,这一番求饶的话他倒是张嘴就来,还如此的经典,想来平时也没少练。
林尚书一听就知道,这也是个老油子,这样的人你轻轻吓唬敲打是没有用的,因为他本身都习惯了,怕也就怕一时,过去就忘了,该怎么来还是会怎么来,再遇到就再求饶罢了,林尚书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正色道:“一家老小?你可知道,你这一家老小都会因为你这一句话而丧命!”说完这一句话就不再说,只是盯着看他的反映。
果然,李二根本不相信,平日这种小打小闹多了去了,只不过今日稍微大了些是和京兆尹打架,可他也没少挨揍啊,他根本就打不过京兆尹好吗?
想着,李二一副油滑相的求饶继续又道:“尚书大人,小的真的错了,要不就让京兆尹大人再打小的一顿好了,反正我也没少挨揍了,再不然小的认罚,就去牢里带着几日好了,可小的家里只有小的一个顶梁柱,万不能没了我啊。”
李二这次可谓是声情并茂的了,一边说还一边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林尚书见此人果然是皮的紧心下打定了主意,既然管了此事,那就管到底,虽说此人罪也没什么罪,可是居然如此不知轻重,连皇家的谣言都敢传,以后保不齐会毁在他这张嘴上,如今给他个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也是好的。
“大胆!你还敢求情?看来是平日京兆尹对你们太过放纵了,如今皇上都还没有下旨说什么,你就敢擅自私下传播公主的事情,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何时竟轮到你来替皇上发号施令了?”
最后几个字林尚书说的最为缓慢而铿锵有力,这几个字一说完,李二就吓得瘫在了地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替皇上发号施令说的都是委婉的,林尚书这样一点出来李二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重要性,敢传播皇家的事还这样当众被人家戳破,最后又和朝廷命官扭打起来。
突然李二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了,这可不是进去关几天就能过得去的,往大了说说不好会株连九族的啊!这下再也没有方才那般的能说会道,而是傻傻的瘫在地上看着林尚书发呆。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听候发落!”
“不要啊,不要,尚书大人,小的知错了,小的无知,不是有意的啊,饶了我吧,饶了我吧!饶小的一命吧……”
李二被人拖走的时候才反映过来这次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事,不停的求饶,林尚书早就决定要好好教训他,也不听他的求饶,斜觅了一眼尹修诚,上了马车,叫青木赶车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