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迈着艳俗的步子一点点靠近我，她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也跟着向我袭来，“就因为你，当初他让我去伺候别的男人，还答应我，以后他会养着我，一辈子不愁吃穿，结果呢，就因为我碰了你几下，他就把我给关起来不见天日，我整天以泪洗面，他却见都不见我一面，连电话都不接，说是要惩罚我不听话，其实还不是因为你！”
素素说着，脸上的神情便变得狰狞起来，我忍着她身上不断飘来的低劣的香水味，对她带着恨意的斥责却没有什么动容。这些都是我知道的事，很久的事了，现在想想，都有些遥远了。
“沈眉，你怎么能有那么多心机，我从没想过要害你，飞哥特意把我送到楚南风身边，他说楚少身边女人很多，要想在他身边长久待下去，就要学会讨好楚少学会忍耐。我一直按着飞哥教我的那些在讨好他，我从不敢做让他半点不快的事，虽然飞哥说过你和楚少之间的事，但我真没有要和你争的意思，我知道自己能跟着楚少很不容易，我也很知足，只要能待在楚少身边就行，就算偶尔心里不痛快，我也不敢表现出来，飞哥和我说过，楚少不喜欢吃醋耍脾气的女人，所以我都忍着，可是你怎么能那样对我，为什么要把我毁了！”
她越说越失控，很久之前的事情，在她的口里好像就发生在昨天一样，我看着素素有些歇斯底里的样子，害怕她会像最后那次见面那样来撕扯我，是便连忙后退两步，悄然和她保持距离。
“素素，我那时并没有设计你，那只是巧合，我突然身体不好，所以楚南风才没有安排我去伺候孙少！”以前我没来得及和她解释，现在我不想素素变成这样了，还在心里恨着我，我一边看着她，一边小心地开口，“而且，在你之前，我是去见过孙少的，只是那次出了点意外，要不然，楚南风也不会那么急得再安排你过去！”
想想以前，楚南风真的只是把我当成一件谋取利益的工具，后来因为我身体原因，他便舍了自己最喜欢的素素，我还记得那时候，楚南风对我说，素素是替我去的。
对，她是替我去的，但这并不是我的错，当时我也只是个身不由己的人。
“一入红尘，便身不由己，我想你进缤纷时代的时候，类似的话飞哥一定和你说过！”因为职前会有培训，这些话不过是想让我们这些女人能够认命一些，面对客人的刁难和夜场的利益，能够把自己先舍弃出来的冠冕堂皇的话，“当时的事，我掌控不了，楚南风也是没有办法，若不是逼到绝境，他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说到底这件事，你若要怪，就都怪我好了！”
当时的事早已经说不清楚，飞哥说楚南风是为了我，才把素素送出去的。后来我发现情况的确有些复杂，楚南风到底是为了我，还是为了眼看要失手的利益，我也分不清。我只是隐约觉得，就算当时我没有身体不适，楚南风也不会把我送出去。
可这些事楚南风不愿意说，除了他这个决策者，我也无处打听。楚南风的心思太高深，我原以为自己早就看懂他了，但直到现在，我才知道，自己根本不了解他。
我和他之间的事，也早就看不清理不清了，但我依然不希望素素去恨楚南风，要怪，就怪我好了！
“你说他怎么能那么狠，他可是我第一个男人啊，我一去那里就跟着他了，那时候他明明说过我好的，他说我很听话，说我是他见过的最单纯乖巧的女人……”提到楚南风，素素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她似乎又想起了在楚南风身边的那些日子，眼神一时变得有些狂热起来，“整个厦市都没有比我更单纯的女人了，他明明说过我很好的，他说我很漂亮很可爱的，为什么他会把我送给别人？”
想到那件转变她命运的事，她眼中的狂热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变成了一片阴冷，“都是因为你，你说和你没关系，怎么可能没关系，当初飞哥就和我说过，他说你心思深，总是勾着楚少，和楚少玩手段，惹他不高兴，一定是因为你，有几次楚少都因为你不高兴，去了我那里也都气呼呼的！”
“这些事都过去了，你说是因为我也好，我刚刚就说过了，如果你非要恨，那就恨我吧！”我又退了两步，和走近的她再次隔开距离，“素素，我今天只是想来看看你，看你过得怎么样，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你不就是想来对我耀武扬威的吗？”素素的脸上带着抽搐般的笑，她一步步逼近我，“沈眉，你怕我是不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难道你能说，对我，你心中就毫无愧疚吗？”
“我不是怕你，我只是不想再和你纠缠下去，那样对你我都没有好处！”说实话，我是怕素素会再像以前那样抓我头发，这里毕竟是个陌生的地方，我不想惹出任何麻烦。
“对，和你纠缠下去，我的确没有半点好处，当初楚南风派人送我走的时候，他便让人警告过我了，说我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就一定会让我身不如死！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吓走刚刚那个男人，为了你吗，哼，我只是不想惹祸上身而已！”
她冷笑了下，我却没想到楚南风让人送走她，还给她带了这样一句话，看来多半是因为念念的事，楚南风怕会再出现另一个念念来害我，才会防患于未然，让人警告她吧。
楼下的音乐终于停止了哄响，又有一对勾肩搭背的男女从我们身边走过，被这俩人打搅了，素素的思绪总算从愤怒中消退了下来，又回到现实中，她看了眼周围蓝湛湛的灯光，也知道再说那些并没有意义了，“没有人会管我，楚少不要我了，飞哥也不可能再管我，都过去了，说这些的确没什么意思了！”
她叹息了一声，身体向后靠在了墙上，看向我的目光却突然变得恶毒起来，“只是沈眉，你觉得自己能永远得到楚少的欢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