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想去伺候什么钱少，但是来之前，楚南风已经对我抛出了诱饵，月月是我的亲妹妹，我不能真对她不管不顾。
即使再不愿意，在楚南风带着警告的目光下，我还是转了身，顺着他指的放下，我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圆脸胖子，正舔着脸看向我这边，色眯眯的眼神一直在我身上留恋，好像要把我全身都给看透了一般。
目光只随便一扫，多年的经验，我从钱少的着装上便看出他的确是个有钱人，也是，能和楚南风做生意的人，怎么可能没钱。
妈咪已经退出去了，我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意越来越重，只能握紧手心忍受着钱少肆无忌惮的目光，脚步还没抬，就听到身后楚南风对钱少介绍，“钱少，这位可是这里最有名的，一般的客人都不接的，今晚还是因为你来，她才特意出来的，你那个钱包可别捂太紧了，女人喜欢什么，你最清楚的！”
“楚少，看你说的，我钱少什么时候在美女面前捂着钱包了！”钱少的嗓门有些粗，说起话来像他人一样，听着有种财大气粗的感觉。我皱着眉，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我才走到钱少身边，还没坐下来，钱少已经等不及，一把抱着我，把我拉到他腿上了，大手跟着揽到我腰间，在上面重重捏了一把，“珍珠小姐美名远扬，今日一见，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珍珠这名字是我第一次用，我不知道他哪来的美名远扬，不过夜场的男人都这样，谁也不会真计较这些。我干笑着扭了下身体，伸手想要扯下腰上的手，可钱少揽得太紧，我越挣扎，他在我身边笑得就越得意。
“钱少，我们这里的人都叫她珍珍，叫珍珠小姐太生疏了！”楚南风冷眼看着我在钱少的身上挣扎，他搂着柳心眉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好像我和他从来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也对，我和他的确已经没有关系了。
“珍珍？好名字！”钱少在嘴里又喃呢了一遍，似乎很喜欢这个名字，搂着我的手更紧了，“真真，我一看到你便觉得你和别的女人不同，难怪楚少说美人就是要耐心等着！”
真真？我听着钱少一声一声在我耳边叫着这个名字，这下终于明白楚南风为什么要给我改名字了，真真，可不就是我的真名，也是程瑾钰会叫我的昵称。现在楚南风居然让我在夜场用这个名字，他是不是打算让我一辈子都不能忘记自己曾经是个小姐！
“钱少，你放人家下来嘛~”我实在受不了坐在钱少身上这个姿势，想保持和他的距离，可是没多久我已经出了一身的汗了。
我勾着钱少的脖子，故意撅着嘴巴和他撒娇，“人家想和你喝酒呢，这样子让人家怎么给你斟酒啊？”
毕竟是在缤纷时代里被训练了很长时间的人，我拿捏着自己的声音和表情，尽量做到娇软柔媚，把钱少给哄开心了。
果然，钱少一见我的笑脸，色眯眯的目光就呆了，连动都不动一下，他直直地盯着我的脸，连粗俗的声音都软了不少，“真真，我们就这样喝酒也行啊……”
见他这副样子，让我感觉特别厌恶，我觉得楚南风的意图已经达到了，在这一瞬间我的认知无比清晰地向我袭来，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在脑海里像过电影一样冒了出来，我在这里接过无数的客人，他们那一张张让人恶心的脸都和眼前钱少这张脸重合了起来。
什么艺名，什么沈眉，什么从良之后就可以重新嫁人，开始新的生活……我觉得那些都是骗人的，再躲再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也没用。
就像现在，钱少的每一声真真都在提醒着我，甚至看着他这副嘴脸，都觉得自己愧对程瑾钰一直对我的尊重。我最珍贵的一样东西，连我唯一拥有的名字，这下也没了。
没了心，没了身，现在连一个名字，我都保不住。
可能是见到我脸上的冷笑，钱少稍微楞了下，随即松开手，“好好，都听你的，我们先喝酒！”
能放我下来当然好，我慌忙从他腿上站起来，坐到钱少的身边，理着裙子的时候，还听到钱少在嘴里嘀咕，妈的，架子还这么大。
我的手顿了下，随即像没有听到一样，弯身去给他倒酒，见我把酒杯递给他，钱少又堆起笑脸来抱我，“真真宝贝，喂我！”
人已经被钱少搂在了怀里，他的大手在我露在外面的肩头上来回摩挲着，我端着酒杯看他，在夜场喂酒是常事，我以前也没少做过，只犹豫了一下，我就把酒杯伸向了钱少嘴边，等着他张嘴喂他喝下去。
“真真，我让你，喂我！”钱少意有所指的开口，眼睛还故意在我唇上留恋一圈。见我没有反应，他又凑近了些，故意在我耳边吹着热气，“嘴对嘴！”
我忍着耳廓热气引起的颤栗，缩着肩膀想离他远一些，可钱少的手故意在我屁股上重重捏了下，痛得我差点尖叫出来。嘴对嘴喂他，我看着钱少那张肥腻的圆脸，还有他又肥又紫的厚嘴唇，胃里一阵反酸，差点吐出来。
“钱少，就这样喝吧！”我低着嗓子，把酒杯往他嘴边凑，想喂了这杯酒应付下去。
“真真，这样也太便宜你了！”钱少侧过脸，故意躲着我手里的酒杯。
“珍珠小姐，钱少可是阿南最尊贵的客人，你今晚可要陪好了他哦！”不远处柳心眉突然开口，我转头看向她，就见她笑眯眯地望向楚南风，“阿南，你说是不是啊？”
“当然，我刚才不就说了吗，陪好钱少，不会亏待你！”楚南风脸上一片阴冷，看我的目光带着冷冷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