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男人疼，再孤芳自赏又有什么用？”冰冷又充满讥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起一阵阵让人心里发渗的阴冷感觉。
我盯着镜子里的女人，她也透过镜子冷冷地回望着我，柳心眉红润的唇角慢慢弯起一个阴冷无比的笑，她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即使我们身高差不多，她也给人一种有居高临下的感觉。
彼此的目光在镜中交汇，我们都一副毫不示弱的样子，好像要较量着什么，虽然我觉得我现在的地位和身份，根本不值得她这样来和我计较。
不过一想到她其实也不是真正的大家小姐，我就忍不住冷笑了出来，“顾小姐怎么说也是世家名媛，总出入夜场，恐怕对名声不太好吧！”
“沈小姐也知道名声这种东西！”柳心眉冷哼一声，贴着我的唇角微微靠着我耳朵，“只要出钱就能上的女人，难不成沈小姐要五百万的时候，名声也是一起收费的！”
“你——”她一个五百万，一下子就让我想起那晚我被楚南风捆着双手的情形，脸色再次变得惨白，我冷着脸狠狠怒视着柳心眉，努力想要忘记那晚的羞辱。
在他心里，我就是个花钱便能上的女人，因为第一次我轻易把自己给了他，所以在他眼里，我是个随便的女人，不管哪个男人，只要能出得起钱，就能带我出去。就像今晚这个钱少，如果他再大方一点，是不是现在已经带着我躺在某家酒店的床上了。
我不想深想下去，想多了不过是让自己变得更难受更可悲而已。我凭什么和柳心眉在这里较劲，她身后有楚南风给她撑腰，我有什么，这个下贱的身体？
冷哼了一声，我转身就想离开这里，可柳心眉却一把抓住我，手上一个用力，我又被她甩了回去，手臂磕到流理台的边角，痛得我忍不住皱起眉。
“你刚刚笑什么？”柳心眉脸上一片阴狠，和在包厢里简直就是两个人，“我说错了吗，只要男人给钱，你不就会去陪睡吗？给五十万你就去陪王以全了，现在却要价一千万，你也不看看你什么东西，出来卖的也不能因为有人捧过就这样不识抬举，你就不怕自己以后再也卖不出去吗？”
她一口一个出来卖的，好像真陪过多少男人承欢一样，我冷眼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心里却感到无比震惊，王以全的事她是怎么知道的，是顾思嫣告诉她的吗？
“楚南风手机上的视频是你发的？”除了她，我想不到别人会发那个视频，若是顾思嫣想整我，她早就会动手的，没必要等到今天。
“那个……”柳心眉脸上果然楞了一下，她的眼神在镜子中一闪，接着又冷哼道，“虽然不是我发的，但是阿南给我看的，昨晚我们在一起商量要给你找什么样的金主时，阿南抱着我坐在床上，就把那个视频拿出来放了一会儿，说实话，你勾搭男人的手段的确不错，如果你今天把勾搭王以全的劲都拿出来，莫要说一千万了，就是两千万这个钱少也会掏的，说不定他以后还会包你呢！”
原来楚南风居然把那个视频当成乐趣和她一起赏玩，我白着脸，心里突然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憎恨楚南风，他不信我也就罢了，他恨我也无所谓，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会把那视频给柳心眉看，怪不得她今晚见我，眼中满满的都是对我的鄙夷和不屑。
“你这么想被包，怎么不自己上？”她话中那种明显的讥讽让我几乎忍不住想要扑上去掐死她了，除了楚南风，我还没遇到过当面就这样直白地羞辱我的人，他们，还真是一对。
“你——”柳心眉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反讽她，她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接着突然抬手，啪得一下就打在我脸上，“我告诉你，你才是，我不是！”
脸上火辣辣的痛，我捂着脸站在那里，动嘴气气她还可以，但是动手，有楚南风在，我已经没那个胆子了，更何况，我今晚没能和钱少出去，月月的下落还不知道楚南风会不会告诉我，这个时候我更不敢惹怒他。
“沈眉，你给我记着，你最好离阿南远一点，你就是个什么人都能睡的，阿南他现在根本看不上你，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你真以为他会娶你吗，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
柳心眉踏着高跟鞋气呼呼地走了，我站在水龙头前，不断地把水扑到脸上，想让自己变得更清醒一些，今晚发生的事不停地在我脑中闪现着，柳心眉对我说的那些充满鄙夷讽刺的话，还有最后她说楚南风把视频给她看的事情，都让我陷入了空前的绝望中。
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是水的狼狈女人，我扯着唇角冷笑了起来，如果说刚才楚南风抬价让钱少放弃带我出，我心里还残留一丝希望的话，现在我就觉得自己只是个傻瓜。
我有多少次对楚南风生出希望，又有多少次对他失望绝望过，素素，念念，到现在的柳心眉，我以为他站在众人面前说一句娶我，就是我们冰释前嫌的征兆，我都不敢想他到底爱不爱我了，只要能陪在他身边，我还有什么奢求呢！
但现在，我才真真切切的明白，程瑾钰说的那句利用有多对，楚南风就是在利用我，王家的联姻失败了，他破解了林夫人和王家的关系，我也就没用了。所以到最后，我就落到了现在这样的下场。
卸磨杀驴，他在对我动手之前，还想着要把我这头笨驴卖出个最高价，今晚是钱少，明晚又是谁？我还要被他拉出来在多少人面前展示着，明码标价后卖出一夜又一夜，一直到他觉得对我的报复足够了才会结束。
我愣愣地抬手，颤抖的手指在镜子上慢慢摩挲着里面那张惨白得没有半点血丝的脸，我突然在心中问自己，是不是有人能接受他开出的高价，我就能离开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