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任？就你这样的下贱女人，值得我信任吗？”楚南风突然大吼一声，他身上的怒意在瞬间全都爆发出来，我感觉似乎有股强大的气势在碾压我，我被楚南风的怒吼吓得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地扶着门框，这才没有摔倒。
听清了他说的话，我心里也更加绝望了，我本来就没打算他能怎么信我，一路上我想着该怎么和他解释，怎么说明我和程瑾钰之间只是这次的意外，可现在，被楚南风一个下贱的怒骂，我已经没办法再解释任何事了。
在他心里，原来我就是个下贱的女人，一个风尘出身的女人，在世人的眼里本就是没有贞操观的，是我自己给自己强加枷锁，我受不了除楚南风之外的男人，也努力做好本分，没想到我处处要求自己，在楚南风眼里，也依然还是个下贱的女人。
对，我怎么能不下贱，和柳心眉这个世家小姐出身的人相比，只怕楚南风用下贱的词语来形容我，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无话可说了吗？”楚南风踱着步子慢慢靠近，他的眼像盯着一个厌恶的东西冷冷地看着我，“脸色这样难看，是不是没想到你们会被我当场抓到啊？”
楚南风抬手，手指在伸到我下巴前端的时候却又停住了，他死死地看着我的唇，眼神突然变得灰暗起来，整个脸色也越来越冷，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又害怕起来，还没反应过来，楚南风突然抓着我的头发，拉着我就往里面走。
我吓得想要挣扎，但想起上次被他抓着头发的情景，只好认命般地放弃了，脚步踉跄地跟在他身后，头皮被他的力道扯得一阵阵发麻，楚南风就这样拉着我，他根本不管我会痛，扯着我的手丝毫没有半点手软，直接把我拽到了浴室。
我还没弄懂他想做什么，楚南风已经打开了水龙头，哗哗的水流冲下来，我刚站稳脚步，头便被楚南风拽着头发压了下去，冰冷的冷水瞬间淹没我的脸，我呜呜的想要叫，张口却只觉得有大股的冷水冲进我的口腔里，慌乱中咽下去的冷水，还有从鼻腔里钻进去的，都瞬间让我呛了起来。
耳边还不断有水流的声音，楚南风按着我头的手丝毫没松，甚至还更大力了些，我挣扎着晃着脑袋，想要从水池中抬起头，慌乱中我抓着楚南风的衣服，用力地扭着想要求他，可楚南风好像变了个人一样，水花被溅得到处都是，我感觉自己的口鼻里全都是水，连胸腔里都呛满了，世界好像突然变得恐怖，嗡嗡的耳鸣袭击了我，我听不到楚南风任何声音，只有嗡嗡的水流声还在淌着，也许下一秒就会淹死我。
渐渐地我放弃了挣扎，绝望中我似乎又想起，在楚南风面前，我怎么挣扎都没用，我总是逃不出他的手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被楚南风拉出了水面，再次吸到新鲜空气，我趴在水池边剧烈的咳嗽着，眼泪鼻涕和水都已经分不清了，只有钻脑的痛和心肺里难受，占据了我全部的感受。
“洗干净了吗？”楚南风抓着我的脑袋，把我对准了镜子，逼着我看里面狼狈不堪的女人，“看看你这副样子，如果他见到了，会心疼你吗？我看书上说，以前偷情的女人都是要浸猪笼的，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置你，不，是你们？”
我大口地喘着气，镜子里的我，身上都已经被水淋湿了，一张脸白得没有半点血色，发丝却黑得发亮，一块块粘在我脸上，看起来很像古代电视剧里的女鬼，我看着那样的自己，突然冷笑了起来，“楚少都已经说了，我就是下贱的东西，要怎么处置还不是随你意愿！”
我不懂自己为什么总混成这副惨样，以前初入风尘的时候，我也有过一段不顺的时间，但那时我很快就认命了，以后反而混得游刃有余了，即使偶尔会遇到麻烦，但也绝没有在楚南风身边，让我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居然还敢嘴硬！”可能是没想到我这时还敢死不认罪，楚南风气得手上又用力了些，头皮瞬间像是要被他给撕破一般，我痛得连眼泪都出来了，楚南风脸贴着我，手指在我的唇上轻轻描摹着，“你以为我真不会拿你怎样吗？沈眉，别以为我要娶你，你就能在我面前为所欲为，我劝你最好识相些，要不然我真会让你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现在给我好好交代，说不定我还能饶了你，要不然……”
说着他又示威般用力扯我的头发，我痛得皱紧了眉，有些认命地望着镜子里自己的狼狈样子，“要不然，楚少会怎么做，你真舍得让我死吗？你要是把我弄死了，那楚少你还能带着谁到处去张扬应酬，利用我对付完王家和林夫人，现在就要卸磨杀驴了吗？”
“你——”可能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楚南风脸色顿了下，突然手上力道又重了，“这些话谁和你说的？”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我，接着瞬间又明白过来，“是程瑾钰告诉你的，他说我利用你，所以你就觉得他对你好，转投到他怀里去了？”
原来我在他眼里就是这样轻薄的一个人，我扯了下唇角，没有出声。
“就算利用你又怎样，我不是……说要娶你的吗？”楚南风用脸颊摩挲着我，动作居然还很轻柔，接着他的拇指又在我唇上重重抹着，一下下像要抹去上面肮脏的东西，“可他能给你什么，除了说几句甜言蜜语哄骗你，他什么都给不了你。居然还敢吻你，说，除了这张嘴，他还碰你别的地方了吗？”
他的声音太冷，依然带着恨意，脸颊虽然轻柔，可手上又带着惨虐，我弄不清他的心思，这时候也不敢再惹怒他，只好闭嘴站在那里不动，任他碾痛我的唇也不敢发出半声。楚南风透着镜子望我，眼神带着阴狠，重重地吐出一个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