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吃过午饭回来,刚到房间,我就看到了那个服务员,被阿熊呵斥着跪在地上。
楚南风牵着我走到沙发边坐下,他随手脱了西装,扔在一边,这才转头看向我,“你想问什么,人给你带来了,现在问清楚!”
我没想到他非但记住了这件事,动作还这么快,一时白了脸不知道该怎么办。在楚南风面前,我根本不敢审问,我怕他会说出我被孙总下药的事。
楚南风看我坐着不动,对阿熊招了下手,我就听到一阵拳肉相交的声音,抬头一看,那人已经被阿熊几下打肿了脸。
“沈小姐,我错了,都是孙总塞钱给我,让我把你骗进去,我真不知道他和你有仇啊!”服务员已经吓软了腿,瘫在地上对这边磕头,“楚少,我错了,我不知道沈小姐是你的人!”
“全缤纷时代的人都知道,你说你不知道?”楚南风低沉的嗓音有些上扬,脸上露出一丝不悦,阿熊提起拳头,又开始一阵猛揍。
我听着这个动静,心里更加紧张,扭着手坐在那里不敢动。楚南风什么都不问,就先打掉这人的势气,等他被吓乱了,恐怕一会儿什么都说了。
果然,没几分钟,那人就开始嚎起来,“孙总说有个顾小姐让他来的,还给他不少钱,别的我真不知道了!”
他哭哭啼啼一会儿,阿熊实在揍不出东西,便让人把他拖出去了。
“顾思琪?”楚南风挑了我的下巴看我,“你怎么惹得她?”
“我不知道,有回酒宴上,你看到的,她把我推倒,那是第一次见面!”那人不知道孙总的酒里有药,我悄悄松了口气。
楚南风看我的眼神有些深,似乎在探究我话里的真假,我努力屏住呼吸,垂着眼眸不敢和他对视,正紧张间,突然听他冷哼一声,“你别的本事没有,招惹的男人倒不少!”
被他这句话说得有些发愣,他却不再看我,松了手,转头对阿熊冷冷地吩咐,“那个人,把他扔到鸭馆里去!”
阿熊回了声是,转身就出去了。
这下,房间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人,我坐在那里有些害怕,昨晚的一切都是梦,但之前那些日子,却全都那么清晰。我发现,我现在很害怕和他独处。
“顾思琪喜欢程瑾钰,这么明显的事,你不会看不出来吧?”楚南风斜靠在沙发上看我,“我早就和你说过,程瑾钰就是个伪君子,和未婚妻的妹妹搞在一起,你说他算个什么东西!”
我本想说程瑾钰不是那种人,但想到楚南风对程瑾钰的讨厌,又连忙把话咽在肚子里。
“你别以为程瑾钰对顾家人千依百顺,我看他心思深得很,说不定就是顾家养的白眼狼!”说起程瑾钰,楚南风的语气里满满都是嘲讽。
被他这样一说,我突然想起那天,程瑾钰在车子里直呼顾国华的名字,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人,都有伪装,程瑾钰和顾家的事我不懂,但我也能感觉到,他们绝不像看起来那样和谐美好。
“当时不知道还有这事,要不然,顾思琪就不只是臭名远扬了!”
程瑾钰向我这边靠来,我紧张得坐直身体,他却只是斜着躺到我腿上,从下方好笑地看着我,“那个程瑾钰,他能舍得为你,像我这样和顾家动手么?”
“顾思琪的事,不是雷哥干的吗?”明明是他带林心洁来的呀!
“什么雷哥,我告诉你,他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你以为他真会做你靠山!”楚南风一听我把事情扯到雷哥身上,立刻又板了脸,“警告你,那可是我的死对头,不能和他走近!”
“楚少,我哪有那个本事!”但雷哥替我收拾了微微和红姐,让我那些天在缤纷时代的日子好过不少,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只不过,这些人之间的利益纠葛太复杂,又哪里是我能参与的。
“不管怎么说,顾思琪的事,我可是为你做的……”楚南风伸手在我下巴上挠了挠,“说,怎么谢我?”
“为我?”我皱了眉,心里有些不相信,上次孙总的事,我求过他,但他根本就不屑管。
“你这人,狼心狗肺!”他显然看出我的不信,气得拿手指在我下颚死命挠了一阵,真像逗猫一般,他发泄半天,又坐起来,“顾思琪给你难堪,是不是我救得你,你还巴巴的去孙少那里……”
楚南风越说越生气,歪着身子就对我扑过来,微薄的唇在我嘴上使劲研磨,像是要把未说完的话都通过这种方式告诉我一般,我惊得咬紧牙根,被他用力掐了下颚,门齿一松,他便闯了进来。
他口中还有着红酒的醇香,很快就沾满了我整个口腔,他吻得很用力,和今天在章于晏面前那个浅浅的吻完全不同,好像久未见面的情人,温柔又不失霸道。
没多久,我便觉得口腔里的氧气都被他夺去了,但他还是不放开我,我要去推他,手却被他拉着环到他的腰上,他倾身用力,我便被他压到沙发上。
楚南风从上面放开我,看着我憋红脸大口的喘气,他得意地对我笑,“以后只要不乖,我都这样收拾你!”
他笑得有些恶劣,完全不像我平时认识的那个楚南风,我实在搞不明白眼前的人,他好像总是那么多变。但有一个楚南风我却已经记住,那就是阴冷残酷的。
“想什么?”楚南风捏着我的下巴,把我神思唤回来,“我不喜欢你这样,别想那些我猜不透的东西!”
黑色的眸子渐渐发深,我怕他生气,连忙开口解释,“我什么都没想!”再说了,我的心思,他哪回猜不透。除了我曾经爱过他,别的他似乎都能猜透。
“阿眉!”楚南风突然叹了口气,目光直直地盯着我,“如果我刚刚不赶过去,你会一直往前走吗?”
“什么?”我没明白他的意思,但看着他沉默的脸,又突然反应过来,他是说沙滩上的事。难道那时候我想自杀,也被他看出来了。
“我记得你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个刚结婚的弟弟?”楚南风的手在我唇上慢慢摩挲,威胁的话却说得如同情人间的蜜语,“阿眉,如果你出事,我真保不准他们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