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这样讥讽的语气气得眼泪差点儿夺眶而出,我心里有谁,他难道从来都不知道吗?
只有他楚南风到处沾花惹草,我的心什么时候变过,就算前段时间对他死心,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程瑾钰发生什么。
而他呢,我冷笑一声,看着小腿上的血痕,只觉得心里一片冰冷。我为什么要再为他动情,他把我扔在缤纷时代不闻不问,我不是都已经下定决心的吗?
“楚少,你说顾家的事,只是为我出口恶气!”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明知道这样质问他太过任性,可还是忍不住开口,“那我问你,你做那些,真的是为了我吗?”
楚南风对我,从来都神秘居多,我在他面前,却空白得如同一张白纸。不,不是一张白纸,我不干净,最多也只能算是块染了灰的破布。
“怎么,顾家的事,你还在怪我?”楚南风冷嗤一声,眼里怒火更胜,“我是为了谁,你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原来清楚,现在却有些糊涂,到底是为了谁!
“难道就只是为了我,”我执着着这个问题,盯着他,“难道你就没有在为你的生意考虑吗?”
楚南风本来阴沉沉地回视着我,听了这句话,他稍微楞了下,接着又讥讽,“是不是那个姓程的和你说了什么?你信他,却不信我!”
“我信你,所以问你!”今晚顾思琪说那么多,我心里怀疑,却我不敢问程瑾钰一句。就怕他会说是,我怕信了程瑾钰就没有办法再信楚南风,所以我一直忍着,忍着回来问他。
“你真信我?”楚南风脸上怒意少了很多,反而多了些惊讶。见我点头,楚南风愣怔了半天,突然叹了口气,走到我身边坐下。
我盯着他不敢说话,楚南风也不急着说话,他抬手摸上我的腿,盯着那片流血的地方皱眉,“你早这样说,我何必生气!”
“我……”他突然无缘无故地消了火,我坐在那里不敢说话,只能看着他的手指在我的伤口四周打着圈抚摸。
“我早和你说过,我是个私生子,所以很多事情并不像看起来那样顺!”他抬眸看看我,深黑的眼眸有些暗沉,似乎想到了不开心的过往,“不管看起来如何,但我从来都不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也不像程瑾钰那样,自诩高洁!”
他起身出了客厅,没多久拿着药箱回来,坐到我身边,把我的腿拉过去搭在他的膝盖上,我看着他身上已经没了刚刚的戾气,明白他是真消了怒火。
“有点痛,你忍一下!”楚南风拿出药水,棉球在上面沾了下,抬手就在我伤口上擦了起来,那里破了皮,被他这样一擦,痛得我忍不住想要把腿缩回来。
楚南风似乎已经洞察了我的心思,立马用另一只手按住,不让我动弹分毫,他斜眸看了我一眼,眼睛里带着些笑意,“刚刚不是不怕死的吗,怎么一点小伤就想逃?”
“真疼!”而且把腿这样放在他身上,我觉得特别奇怪。向来都是女人奉承他,什么时候能见到女人敢这样把腿搭在他身上。
“记住疼,以后你才能老实点!”他毫不在意,把手里的棉球扔了,又重新夹了一些,沾了药水继续擦我的伤口,动作依然不温柔,重重地样子好像在故意惩罚我。
我咬着唇不出声,即使再疼也只能忍着,心里忍不住想骂他,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个受伤的女人。
“你要知道,我从来不是一个纯粹的人,顾家的事,我的确不止是为了你,楚家想进军珠宝生意,而要想最快速度的打开市场,我必须把顾家拿下来!”楚南风看也不看我,只专心致志地处理我的伤口,“我想把顾氏给收购了,所以不可能让顾思嫣轻易接手公司的,他们股价大跌,我收购起来才能代价最小!”
他声音低低沉沉,说起这些事没有一点起伏,好像那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没有情感,没有顾家的名誉扫地,没有顾国华的病危,也没有顾思琪的癫狂。
所有的,不过是一场生意。
灯光照着楚南风的侧脸上,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些深沉,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沉静下来。
楚南风动作很灵活,很快给我贴上纱布,又撕了胶带小心的贴好,我看着自己的小腿,没想到他的手指这么灵活,做起这些居然一点都不生疏。
“我承认这件事,我不够纯粹,商人从来就不是纯粹的,我不仅是我,很多人都这样。生意人首先要考虑的就是利益,但是阿眉,”楚南风的双手在我的腿上轻轻揉捏着,他转头深深看我,“如果不是你,你觉得我为什么非要把顾思琪逼回来?没有她,我的手段一样可以让顾家招架不住!顾思琪照片的事,上一次是我,但这次,真和我没关系!”
“真的?”我看着他那双深黑的眸子,有种被陷进去的感觉,不由得就想信任他。但若不是他,又会是谁?而且还有今晚的事……楚南风想击垮顾家,不是他,又能是谁?
我有些混乱,感情上想相信楚南风,可理智上,又总无法说服自己。
“你说相信我的!”楚南风捏着我的手突然用力,我痛得抬头看他,却见他脸上又冷了下来,“既然信,就要永远信,别做三心二意的人,我不喜欢!”
眼泪终于还是流了下来,我瞪着他,气得有些发飙,“楚南风,我从来都没有三心二意,你为什么总要冤枉我?”
“你——”楚南风楞了下,连忙收了手上的力道,轻笑着靠过来给我擦泪,“有那么痛吗,哭什么!”
“不是痛的!”我气得转开脸。
“阿眉……”楚南风突然捧住我的脸,让我正对着他,“阿眉,你说过眼里只有我一个,是吧?”
他掌心暖暖的,不像手指总带着凉意,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忍不住点了下头。楚南风低头吻了下我,良久后再次放开,“你说的话,要记住了,以后也要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