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和季安言来说，那个问题一直都存在--苏蕊。
十年之前，是因为她；现在，还是因为她。
虽然追根究底最根本的原因，是够不够深爱这个层面的东西，可是，苏蕊却是我和季安言之间的关系、变成如今这般扭曲的直接诱因。
“那一天你做完手术还没有醒过来，我本来是打算去看你的……”
“可是，我看到苏蕊了，她和你妈妈在一起……”
说完之后，我又变得沉默了。
这时候的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季安言了。从爱到恨，又从恨到不恨，最后爱意几乎复燃，如此复杂的心路历程，我全都经历过。
也正是因为百般滋味都体会过了，所以我觉得异常疲惫。
“不是的！”
“陆程程，你看到的那个人是苏荟，她是苏蕊的妹妹。苏蕊是真的已经死了！”
季安言看着我，眼神中带着一点痛苦，不知道是因为我的不信任，还是他察觉到了我往后都不可能再一心一意地信任他，这一个事实。
“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还是沉默着。
对于季安言这些话，我大概还是相信的吧，只不过……心里总有芥蒂，总是忍不住地去怀疑。
“季安言，你之前说……”
这件事情已经将我们之间的问题暴露得很清楚，我是不可能再像从前那样去爱季安言的了。之前是苏蕊，现在又出现了一个苏荟，未来若是再来一个苏茜、苏薇的，我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去怀疑季安言是不是又在对我撒谎。
所以，我曾经想要重新再爱季安言一次的想法，都只是因为他救了我，因而才一时冲动了而已……
已经没有必要重新去认识季安言，试着再一次去接受他了。
“以后都不会再来纠缠我的了，在火车站的时候，你说过的。”
“所以这一次，季安言，不要再违背你的承诺了。”
曾经你说会永远保护我，这个承诺你已经背弃。这一次你说永远也不会再来打扰我，这个承诺，季安言，你是否还愿意遵守呢？
我深呼吸一口气，走到几步外的铁门旁，转身对季安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季安言，你走吧。”
季安言没有说话，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憋得眼眶都泛红了，好一会儿之后，他才顺着我的手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他本来是想要维持住自己的风度的，可是脚伤未愈，他还是走得踉踉跄跄。
在我关上门之后，我听到一声金属掉落的声音。
我不需要再去看，也猜得出来，大概是季安言把他的拐杖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他是那么的爱面子，这一次选择拄着拐杖过来，未尝不是一出想要我心软的苦肉计……
“季哥哥，你伤还没好呢，怎么到这种地方来了？”
老旧的出租屋隔音很不好，即便我已经关上了门，可是门外的声音，还是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中。
“不需要你管。”季安言的语气算不上恶劣，也称不上好，他的声音隔着门板传进来，让我感觉有些陌生。
“我怎么能不管你？！季哥哥咱们回家去吧，伯母都该着急了！”
那个女声十分悦耳，她对季安言说话的时候，带着一点小心翼翼的讨好，如此作态，我如何还能不明白？
这个女人，是喜欢着季安言的！
在两人的声音远去的时候，我忍不住走到窗边，躲在窗帘后的阴暗中，往楼下看去。
那个女人搀扶着季安言上了车，然后，她似乎有所感觉，抬头望了过来。
果然是她，我以为是苏蕊，而季安言说是苏蕊妹妹的--苏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