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仲天抬起头来,看到是聂冉冉,表情立刻冷了下来,“是你?”
对于突然出现的聂冉冉,便想起那个不孝子顾时寒,内心一下子就无比的恼火,对着聂冉冉的态度也讨厌非常。
聂冉冉虽然对顾仲天这一表情变化感到多少是有些难受,毕竟谁给你使个脸色,心里也会不舒坦。但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的保持微笑,“是的,顾叔叔,最近身体情况有所好转吗?”
从何时开始叫顾仲天叔叔而不是父亲的,忘了,好像前不久吧。毕竟她是要决定跟顾时寒离婚的,这样子也算是在表面自己的态度。
“你就是特地来看我笑话的吗?”顾仲天脸色不太好看,但好在聂冉冉早就习惯了顾仲天这个人。
她看顾仲天像是吃了枪炮的样子,也不再接话,只打算早早地道别。“顾叔叔,如果没有别的事情,那晚辈就不再影响您的心情了,先告辞了。”
转身刚准备走,就听到身后顾仲天苍老的声音,“刚才的事,还是谢谢你了。”
聂冉冉有些诧异地回过头,顾仲天还是刚才的姿态,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聂冉冉轻笑道:“不客气,这是晚辈应该做的。”
刚想离开,顾仲天又开口叫住了她,“聂小姐,有时间能和我聊聊吗?”
即使聂冉冉对顾仲天的印象再不好,也是顾时寒的父亲,便只好微笑着点头应下。
“现在聂小姐,也可以叫顾太太?”顾仲天也不看聂冉冉,“你应该也知道我们顾氏集团倒了?”
聂冉冉听着顾仲天的话,心中有一个隐隐的想法,但又不敢相信,只能压住心中的想法,听顾仲天把话说完。
“当初顾时寒离开顾家是我一手促成的,所以他今天能有这份成就,多少还是有我的功劳在里面。所以让顾时寒分一些给我,让我再重振顾氏,也无可厚非吧?”顾仲天倒是丝毫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出来。
聂冉冉震惊的睁大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顾仲天,她怎么也想不到顾仲天居然会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
可惜顾仲天背对着聂冉冉,并不知道聂冉冉现在的表情变化。见聂冉冉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道:“可惜最近我没和时寒见过面,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不知道聂小姐是否有时间,帮我和时寒说一说此事。”
顾仲天说的隐晦,但聂冉冉却一下听明白了。不过是让她去当顾时寒的说客,聂冉冉心中冷笑,她尊敬他是把他当长辈。
没想到顾仲天竟然倚老卖老,端起了长辈的姿态,让她去给顾时寒求情。
聂冉冉忍不住嗤笑一声:“顾叔叔,您怕是糊涂了。当初顾时寒饥寒交迫的时候,也没见你有所支援。怎么现在身份互换了,您就张口要钱了呢?”
顾仲天没想到一直低眉顺眼的小丫头竟然出声反驳,“我是顾时寒的父亲!我生育他,教育他,把他养大,就是为了防老!”
“生育他的不是您,而是他的母亲。顾时寒的母亲应该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吧。”聂冉冉既然已经开始出声反驳,便无所顾忌了。
“如果说您教育他,也是教了他怎么婚内出轨,幸好顾时寒并没有学会您这败坏的品质!”
“你……你……好啊,现在你不过是嫁给了顾时寒,就敢这么肆意妄为!”顾仲天气得不行,手不停地颤抖,指着聂冉冉的鼻子尖。
“顾叔叔,您可别激动,若是再进去病房可就不好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顾时寒原本就该继承顾氏集团的,但好像是您的原因,他才有今天的成就吧。”聂冉冉悠悠的说道,“还真的是多亏了您,不然,现在就是我们几人一起抱着哭了。”
顾仲天说不过聂冉冉,只能把脸扭过一边,不看她。最后冒出一句,“虎落平阳被犬欺。”
聂冉冉轻笑,“顾叔叔,您年轻时还真的是凶猛的老虎,可现在您可不是虎了,现在您才是那条犬。”
顾仲天脸色大变,“你!”
“顾叔叔,别怪作为小辈的说话难听,现在您不就是仗着自己是顾时寒的父亲,对顾时寒为所欲为吗?那您自己感觉,您像不像那条仗势欺人的恶犬呢?”聂冉冉虽然话说的难听,但眼神却带着坚毅的光芒,也有为顾时寒抱不平。
顾仲天这次不说话了,不知道是被聂冉冉气坏了,不说话了,还是真的静下来想聂冉冉的话了。
聂冉冉才不管他是不是听进去她的话,她为顾时寒感到不值太久了,现在也是一个宣泄的好时机,她也不想再管那么多了。
“顾叔叔,您以为顾时寒不缺少父爱吗?他过早的失去了母亲,家里就只有你能给他一点温暖,但你一直对他严苛,他从没有怨言。但你却带回来一个婚姻的插足者,还有一个婚姻插足的证明。”聂冉冉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带上了怨气。
“他从来没有对你有过半分不敬,但你却还是对他不满意,你还是把该属于他的东西,拱手让给顾文彬。”
这一次顾仲天确实无话可说,顾文彬的治理能力和管理能力,比起顾时寒都差上一大截。只是当时被蒙蔽了双眼,才做出了错误的决定,但他碍于面子,只能将错就错下去。
聂冉冉不知道顾仲天那些肚子里的想法,只是自顾自地继续说:“现在你终于自作自受了,顾文彬终于把你一生的心血玩完了,现在你终于知道当初顾时寒被赶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吧?”
聂冉冉嗤笑一声,“但是我怎么也没想到,我原以为不论怎么说,你打拼多年,虽然现在少了一些拼劲,但还有着自己最基本的底线和自尊,有你最基础的原则。可是我没想到现在的你已经沦落至此,主动向自己已经扔出去的儿子伸手要钱,拖家带口的要把一家子的负担全部放在顾时寒身上。难道榨干顾氏之后还要把顾时寒的公司榨干吗?”
顾仲天终于忍不住地开口大骂:“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我是长辈,这些也是我和我的儿子之间的家事,我向我的儿子要钱有什么不对!他这些年,我难道没给他半分钱吗?”
聂冉冉对顾仲天升起一种怜悯,“就是因为你这样,你才会把你的家人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