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一层薄雾微撒在大地,清风中夹带着丝许桂花的芬芳,房檐上高傲的大公鸡扯着嗓子,开启了清晨的第一声响。
燕轻语一夜未眠,一个激灵翻起身来,秦未央早早地便入了宫,她坐在床上眼球一个劲儿的转,仿佛再做一个什么决定。
一个圆着身子黑黢黢的小家伙窜上床,钻到被子里满脸享受的蹭着头。
入了秋的京城总是要比其他地方冷上一些,刚出门燕轻语就想在缩到被子里去。
已经一大早了,这个纳兰没有来找自己的麻烦,倒也是奇事。
“公主呢?”
小右儿备着早饭,一面说着,“不知,一早就没见到,也没听谁说起。”
燕轻语吃着热腾腾的包子,也无心顾及旁的事情,只是一个劲的说着好吃,这丞相府的厨子还是令她十分满意的。
“大堂备了早饭,怎么独自吃上了。”
秦老夫人在侍女的陪从下推门而入,呼啸着的风还再肆虐的侵袭着。
“娘?娘怎么来了。”燕轻语并不惊讶,伤了自己怎么也是要安抚一下的。
秦老夫人眼中名望尤为重要,就算顾及燕将军的面子,她也是会来表示下自己的关心,何况其中必定还有秦未央的作用。
既然人都来了,礼数就不能少,“小右儿,给娘在备副碗筷。”
秦老夫人有些闪烁的说,“不必了,我来就是看看你的伤势。”
燕轻语含笑碰了碰自己的伤口,没有请大夫只是简单地包扎下,有些红肿了,倒也不疼,可是这大好的机会可以反击,她怎会不用。
燕轻语扶着老夫人坐下,“没事,只是一个口子罢了,不足娘挂齿。”
燕轻语的举动让老夫人微微一怔,这可不像是燕轻语的风格。
燕轻语酝酿好情绪,“只怕这疤痕也是好不了了,苦了老爷整日对着我这张脸。”
老夫人紧了紧宽大的袖口,丞相府夫人毁了容还如何见人,传出去还不闹人笑话,可事情又是因自己而起也不能说些什么。
“这,找个大夫来看看吧。”
燕轻语望着他尴尬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的得意了。
燕轻语假装用衣袖擦着眼泪,眼里还真冒出了几颗泪花,“大夫说了,下手太重,怕是没用了。”
小右儿伺候着燕轻语擦泪,强忍着不笑出声来,这演技都能和戏园子那些个角儿媲美了,活脱脱林黛玉的样子。
秦老夫人瞧见她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不碍事,咱们什么好的药都用上,总会好的。”
燕轻语继续假哭着。
燕轻语可算知道林黛玉是怎么靠哭活到大结局的了,果然人在江湖飘哪能没点演技防身。
“好了,好了,莫要再哭,让人笑话。”老夫人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燕轻语适可而止,在哭可就要令人讨厌了,“娘,我知道了。”
这一哭不要紧,关键是在秦老夫人那可淘了不少好处,也算平衡了燕轻语的心。
皇宫内同样的哭声也在回荡着,纳兰若水站在大殿中央,秦未央翘着腿坐着,还不忘品着一杯上好龙井。
纳兰傅没了作为帝皇的肃穆,“水儿啊,你怎得这般糊涂,你说想微服小歇,父皇还真信了。”
大殿内苦口婆心的教管着纳兰若水,又是无可奈何。
纳兰委屈巴巴的样子,像是自己受了多大的问去,抽泣不只。
“人家只是担心师兄,没想到弄成这样。”
秦未央眯着眼,“如此说来,我夫人的委屈就白受了。”
纳兰傅转过身坐上龙椅,“依爱卿之见,我该如何处置公主?”
秦未央的脾气纳兰傅是清楚的,倘若他有偏私意向,秦未央定是不会善罢甘休,他唯有居正若怀才能让其平息。
秦未央自是知道纳兰傅的意思,顺势把锅甩给纳兰若水,“公主觉得呢?”
帝皇有意坦之也没什么奇怪,他不过是想替自家小野猫出口气。
纳兰理直气壮,自己不知情没本就没有错,“师兄,纳兰不过是妄加揣测了,又不是我伤的燕轻语。”
“哦?如此,便是我娘的错咯。”秦未央摇晃着手中的白玉杯,泛着森冷的光。
纳兰有些急促了,“我,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未央若真是生气了,她可逃不了。
“你还敢说,水儿,如此不懂事,叫父皇拿你如何是好。”
纳兰傅之所以让秦未央心甘情愿的扶持便是这点原因,他分得清君与父的角色,拎得清说话的时机,顾大局又不是情理。
“罢了。”
今日帝皇以给足了自己面子,秦未央断不会自己驳了这情分,“我与帝皇还有事相商。”
正和纳兰傅心意,“水儿你先下去吧。”
纳兰若水不甘的退出大殿,她怎么也没想到秦未央会一早把她堵在父皇大殿,当面给她难堪,在心中暗暗泛起恨意。
“锦兰。”
一个橙衣女子现身在大殿外。
“你给我盯住燕轻语,我就不信没有她的把柄。”
纳兰今日算是知道师兄心中燕轻语永远都是他的妻子,那我就让你看看你有一个怎样的妻子。
黄锦兰轻蔑一笑。
纳兰傅与方才判若两人,此刻他就是一个君王,“燕北堂已经离京数日,情况如何?”
秦未央站起,缓缓道,“想必才到边关,帝皇放心,我即改变主意就不会误事。”
纳兰傅对秦未央是无比信任的,这个年轻人有他当年的风采却又少了份野心,不然让他娶了纳兰定能助我大梁千秋万代。
“好,燕将军那朕准备让其再回朝堂,没有草,马儿如何能跑。”
秦未央看着纳兰傅,不愧是一代帝皇,“引虎入室,他若集结朝臣,帝皇不怕再生变故。”
纳兰傅仰天而笑。
“生又如何,打得下这江山守不住这江山,我纳兰傅也不配人间一遭,只是不知爱卿愿不愿同我共创千秋大业。”
这是一个帝皇能给秦未央的莫大殊荣,秦未央的殊荣,“帝皇抬爱,微臣之幸。”
纳兰傅走下龙椅,拍着秦未央的肩,“你我今日此盟,永世长存。”
纳兰傅对他也不是完全相信,只是多了些情义支撑他们的信任。
作为一国丞相秦未央没有实际权力,不似将军兵权在手,却赢了众臣所没有的帝皇的信任。
秦未央不是没有野心而是他并不认为这个皇位会比帝皇做的稳,倒不如一心扶持求得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