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我语气太嚣张,江暮迟的脸色变得有点难看。
其实我一点也不怕他,可为了不被炒鱿鱼,还是象征性地缩了缩脖子装可怜。
比起嚣张,他似乎更不待见我战战兢兢的样子:“你有小儿麻痹?”
“……”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江总,您真会开玩笑。”
小儿麻痹?你还亨特综合呢!
学名面部表情肌群运动功能障碍,俗称面瘫。
我正暗暗诅咒,他却扔来了一张支票。
看着支票上那四个零,我有点懵:“江总,这是……”
“打牌的提成。”他言简意赅。
差点忘了,玩黑杰克的时候我帮他赢了不少。
敢情他把这当成是公干了,早知道我就多赢点了,这钱多好赚啊。
“后天晚上九点还有一场。”
“啊?”
“换身像样点的衣服。”
“那个……江总,有加班费吗?”我硬起头皮问。
他看我的眼神很鄙夷,应该是觉得我很没出息。
没出息就没出息,反正我也不求被他高看一眼。
想通了这一点,面子什么的就变得无关紧要了:“江总,我技术不过关,万一输了……”
“那就卷铺盖走人。”他冷冷打断。
我在心里问候了一百遍他的十八辈祖宗。
说完这些,江暮迟给了我一个联系号码,没再久留。
仵宏恭送完了太子爷,进办公室看着我,眼神鄙夷又玩味:“没被活活吃了?”
“没。”我摇头。
只不过被羞辱了一顿而已。
羞辱完,还赏了一颗甜枣。
“连江总的手机号都拿到手了,许甯,你真是前途无量啊。”仵宏挑挑眉调侃。
我没理他,把那张薄薄的支票捏在手里,心想难道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哪晓得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下楼刚把支票兑了现,就有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许甯女士,我是林芷柔小姐的律师,你用暴力致使林小姐流产,涉嫌故意伤害罪……”
一时间,真说不清是小三怀上了渣男的孩子让我觉得恶心,还是这对狗男女的栽赃陷害、血口喷人让我觉得讽刺。
我听得好笑:“你的委托人是有特异功能吗,往脸上扇一耳光也能打到她肚子里的孩子?”
“这么说,你承认对她使用过暴力了?”对方问。
对方是个律师,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再说下去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我正咬牙想着对策,他又说:“林小姐正在医院做伤检,等伤检结果出来了,一切就都清楚了。”
“医院?”我忙问,“哪家医院?”
那律师磨蹭了好半晌才发给我一个地址,我赶紧在手机上叫了车,准备往那儿赶。
要是那对狗男女买通了医院的人在伤检结果上动手脚,我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很快,车就来了。
我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辅仁医院,麻烦快一点。”
司机回过头诧异地看了我一眼。
我一下子没领会到这个眼神的含义,直到另一个人突然拉开车门,我才发觉事情有点不对。
上车的不是别人,是那座患了亨特综合症的千年冰山——江暮迟。
他刚坐上来,外头就突然涌过来一群人,手里拿着摄影机、摄像机,一阵阵闪光灯几乎亮瞎人眼。
“江总,这位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
“江总,你隐婚多年的消息是否属实,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大爷的……
上错了车而已,怎么有种被一百个人按住捉奸的感觉?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暮迟,他的眼神冷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掉冰雹。
“江总,我不是故意的……”我讪讪开口。
“滚下去!”江暮迟言简意赅,俨然没打算跟我废话。
“不,不行……”我坚决摇头。
这种时候下车,不是自己往鬼门关上撞吗?
被这群记者缠住就别想脱身了,林芷柔的伤检怎么办,我得赶过去防着那对狗男女诬陷我……
“别让我说第二遍。”江暮迟打开车门就打算把我往外扔。
“江总,等等……”我拼命把开了一条缝的车门关上,“能不能麻烦你的司机把我送到辅仁医院,到了之后我马上消失。”
“不能。”他说得没有半点回绝的余地。
我牙一咬,心一横:“不能的话,我就下去当着记者的面承认和你是隐婚关系!”
“你说什么?”江暮迟的脸色一下子黑如锅底,我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被他大卸八块然后毁尸灭迹。
我硬起头皮重复了一遍:“我说,不能的话……我就下去当着记者的面承认和你是隐婚关系。”
江暮迟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死人,一个长了八百个胆子的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