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阳让多多先吃,想着他还是等着心怡回来一起吃,她可能只是出去买点东西。
他一直等着,眼看都十点了,问多多,多多也不知道心怡具体去了哪里,只说,妈妈接了个电话后出门的。
多多已经都睡着了,他给心怡发微信她也没回,打电话她也不接。
越等江景阳心里越窝火,明明今天是她主动约得他,他来了,她却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难道把他叫来,就是为了给她看孩子的,好让她自己一个人出去风流快活。
……
心怡让出租车司机,把他们送到了以前她和秦耀天住过的那栋别墅。
上次他不经过她的同意,把多多接走后,曾在这栋别墅里等过她。
她扶着醉得走路都成问题的秦耀天,试着用以前的指纹密码,竟打开了别墅的门。
里面好久没人住过,已是空荡荡的,她连扶带拖得将他弄到了二楼的卧室,还好以前的卧室还没变化,里面的家居陈设都保持着原样,衣柜里还挂着他们的衣服,洗手间里还挂着毛巾,放着牙刷。
她让秦耀天躺在床上,将打湿的毛巾敷在他脸上。
然后又去一楼的厨房烧开水,冰箱里只有矿泉水和方便面。
她只好用矿泉水,将杯子里的开水兑成温水,端上楼给耀天喝,希望可以让他舒服点。
很奇怪,耀天为什么没把这栋别墅卖掉,好像还会有人偶尔来这里住。
她扶起耀天,让他喝下了一些温水。
他突然从床上爬了起来,冲到洗手间,抱着马桶狂吐了出来。
心怡拧了把热毛巾,给他,“现在舒服些没?”
耀天把热毛巾捂在脸上,瘫坐在洗手间的地上,无声的哭了起来。
心怡站在一旁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他从小没有了父亲,失去了母亲苏秀云,对他是个沉重的打击。
她能理解,因为她也是从小没有母亲,如果让她现在又失去了父亲,她也许比他还要悲痛。
她只是静静地陪着他,等他将心里的难受都发泄出来。
看他背靠马桶,没再哭了,拿开了脸上的毛巾,欣怡才问:“你好些没?要是好些了,我该走了。”
耀天突然抱住了心怡的腿,“我妈的尸体找到了,被人埋在了荒山野岭!她死了,永远的离开了我,以后这世上只剩下我了!”
心怡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节哀。”努力挣脱他,走出洗手间,准备离开。
耀天跌跌撞撞的追上她,问:“那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妈失踪前一直拿着你和小孩的广告单,在比对我小时候的照片。”
“孩子是我的,和你没有关系。”心怡慌忙拿起自己的包,想要离开。
耀天扯住她,“今晚别走好吗?晚上这里很难叫到出租车。”
心怡忙找自己的手机,说:“我叫网约车。”却发现手机不见了,她记得出门时明明带了手机的。
耀天不愿放开她说:“我们离婚时,你就怀孕了对吗?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早点告诉我,我或许会原谅你,我们就不会离婚。”
“放开我!孩子不是你的,是江景阳的!”心怡不承认的说。
耀天醉乎乎地抱住她,“如果是江景阳的,为什么孩子和我小时候长得一个样?”
心怡用手里的包拼命打开他,“别碰我,我们已没什么好说的。”
她一口气跑出了别墅,耀天想追上她,却因为醉得太厉害,一个重心不稳,摔倒在客厅的地上。
他干脆就躺在了客厅的地板上,望着天花板,痴痴地发笑。
和心怡离婚时,他为什么不能冷静点,如果他当时足够冷静,也许他们不会离婚,也不会把她完全推向江景阳。
心怡从别墅出来,只有沿着公路走向市区,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江景阳要到了她的住处,看到她不在,一定会气死的,她现在只想快点回去。
……
江景阳独自面对一桌子的菜,全凉透了,再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十一点都过了,这个女人跑哪里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他又试着拨打她的手机,终于有人接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是谁?左心怡呢?”
电话里的男声说:“你好,我们这里是和风料理,这个手机是客人遗失在店里的。”
“料理店?”江景阳语气平和了些问,“掉手机的是不是个女的?”
店员也是刚送走最后一桌客人,才听到有个手机在最角落的一个空桌上响,他努力回忆说:“对,是一男一女。男的喝醉了,女的把那个男的接走了,这个手机好像就是女的掉的。”
江景阳冷声问:“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吗?你知道他们离开料理店后去哪里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女的叫了辆出租车,他们就走了。”
江景阳就知道心怡跑出去不会是一个人,又问:“那他们是几点离开的?”
“好像七点半左右,应该是不到八点,那时正好是我们店里客人最多的时候。”
江景阳挂断了电话,将自己的手机给砸了,这都过去了几个小时,心怡和别的男人只怕都快活够了。
他盯着桌上的菜,还以为她是要给他一个答案,原来是用这些菜来哄着他的。
他正无限恼怒时,听到了有人在开门的声音。
只见心怡推开门,回来了,好像很累的样子。
穿着花裙子,挽起的头发有点散乱,化了淡妆,这是标准约会的打扮。
心怡看到江景阳犹如冰雕的一张脸,忙解释说:“抱歉,有个朋友喝醉了,我去救急,所以回来晚了。你吃过没?要不我去把菜再热一下。”
江景阳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讥讽她说:“什么朋友?男朋友吗?是汤姆,还是别的什么男人?我从来不知道原来你的男朋友还真不少。”
心怡很抱歉的和他解释,说:“不是你想的那样,这个朋友最近家里发生了事情,我只是对他深表同情而已,才会帮下他。”
江景阳不信的,将桌上的几盘菜扫到了地上,暴跳如雷地说:“左心怡,你在骗三岁的小孩吗?他家发生了事情,你们还有心情去料理店喝酒!”
心怡看向他问:“你怎么会知道?”
“你难道没发现自己的手机掉在料理店里了?”
心怡恍然大悟,“难怪找不到手机,想叫个网约车都没叫成,走了好大一段路累死了。”
江景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道这个女人是真蠢,还是太会演戏了。
心怡小心的走近他,缓缓地靠向他,抱住他,他的怀抱让她感到安稳又踏实,“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没和别的男人做过什么,只是把个醉酒的朋友送回去了。今晚我打扮成这样都是为了你……”
江景阳差点就信了她,心软的不再和她计较了,可他敏感的闻到了她身上的酒气和别的男人的气味。
他冷冷地推开她,“我把多多视为己出,有时帮你照顾多多,不是为了让你能腾出时间去和别人的男人鬼混的!”
心怡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要怎么做,他才会相信她。
“景阳,我想好了答案,今晚只想给你一个美好的夜晚。相信我,我也是突然得知他喝醉了。”
江景阳逼视她问:“那个喝醉的他到底是谁?”
心怡不敢再瞒他,实话实说:“是秦耀天。我不是跟你说过苏秀云最近失踪了,其实她已经死了,我们在树林发现的尸体就是她……”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果然是个美好的夜晚,你们打算一家团圆了。我要恭喜你!”江景阳面如死灰,有种对她彻底绝望的感觉。
“我的答案不是这样的。”心怡试图再抱住他,甚至想要主动去吻他,“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
不等她说完,江景阳直接用一只手掌盖住她的脸,厌弃地将她推开,“是我瞎了眼,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江景阳二话不说,大步离开了她的住处,十分用力的甩上了房门。
“砰”得一声,震得心怡的心脏都快碎了。
多多被吵醒了,在儿童房里哭了起来,心怡无法去追他,跑进儿童房不停的安慰多多,又将多多哄睡着了。
才忍着眼泪,开始收拾一地的狼藉,和桌上的饭菜。
她不断告诉自己,江景阳还会来找她的。他们以前也争吵过无数回,过几天他总会又出现在她的眼前,就像忘了吵架的事。
等他再来找她时,她会放下所有尊严,告诉他,其实她有多爱他,她是愿意嫁给他的。
江景阳离开了心怡的住处后,没有回去,而是独自来到了澜江边,他手里紧紧攥着装着戒指的首饰盒,想要直接扔到江里去。
可做了几次要扔出去的动作,都没真正让首饰盒脱手。
他不断告诉自己,心怡不过是个女人,还是个离过婚,生过孩子的女人。
他江景阳何时会放不下一个女人!
不过是一个能勾起他情欲的女人而已,他不会再被她耍来耍去!
他不会再去顾及她的感受,他要把自己该做还没做的事放在首先,他要为自己的亲生母亲向左宁远讨回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