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是急性脑梗,也就是人们常说的中风,现在虽然救过来了,等病人清醒后要去做个脑部CT。而且语言能力,行动能力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医生同情地说,“还不一定能恢复到发生中风前的正常状况。”
杜明莉只觉眼前发黑,薇薇忙扶住她。
心怡在旁边听着,心情沉重的也不能接受,她父亲还不算年纪太大,怎么就中风了呢?
医生又对他们交代说:“住院后病人要好好静养,不能再劳累。”
杜明莉点头说:“谢谢医生。”
心怡拿着各种单子去住院部缴费,杜明莉和薇薇陪着刚做完手术的左宁远转到病房。
她缴完费,拿着各种单据匆匆赶去病房,却撞到了行色同样匆匆的秦耀天。
心怡不敢看他说:“你也来了,是薇薇通知你的吧?”
秦耀天点头,问:“爸,他还好吗?”
“不太好,中风了,有点严重。”心怡说着低着头,想去病房看下左宁远。
秦耀天抓了抓头发,问:“几号病房。”
“哦,你还不知道病房号吗?”心怡继续往电梯方向走,“我带你去。”
“上次我喝醉了,谢谢你把我送到了怡天别墅。”秦耀天跟着她,边走边说。
心怡听到怡天别墅这几个字,心里有点难受,没有再说话。
当初她刚嫁给秦耀天时,秦氏制药的状况只是刚刚有点好转,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那时药厂离不开耀天,他们没度蜜月,也就找了家私人工作室,照了几张合影,算是结婚照。
对此她父亲左宁远曾不太高兴,说是如果秦家连办婚礼的钱都没有,他可以帮心怡来出。
但以秦耀天要强的个性,他肯定不愿意用左宁远的钱办婚礼。
心怡也劝服了父亲,她觉得两个人能在一起相守就好,不需要那些繁文缛节。
他们结婚时是把秦家原来的一处老房子做为了新房。
婚后不久的一天,秦耀天神秘的把她带到一栋别墅前,还交给了她一把钥匙,说以后这栋别墅就是他们的家,他还给别墅起名叫怡天别墅。
她这才知道,苏秀云因为不同意耀天娶她,所以故意把他们的婚礼办得很简单。
耀天私下和母亲苏秀云吵了好多回,苏秀云才同意卖了以前的老房子,购置了这间小型的别墅。
那时心怡觉得自己真得很幸福,耀天拼尽全力给了她一个舒适的家。
现在的秦氏制药如日中天,房产有几处,在国外都买了别墅,那栋怡天别墅已毫不起眼,可秦耀天一直还留着,每当心情不好时,就会在那里住一个晚上。
这事连薇薇都不知道,有时他一夜没回家,薇薇总以为他是出去喝酒鬼混了,其实他是独自住在怡天别墅里,怀念他和心怡在一起的日子。
从住院部里的电梯出来,心怡指着前面的病房说:“我爸就住在前面的病房。”
耀天却没有急着走向病房,盯着心怡脖子上的一团红痕出神,他们在一起时,他也时常会在心怡身上吻出这样的红痕。
那是因为她的皮肤特别白嫩,在欢好过后很容易留下这样的痕迹。
“他对你和孩子好吗?为什么你没在他公司做事了,会去做模特?很缺钱吗?”耀天突然问。
心怡感觉耀天的眼神不对,摸了摸被耀天盯着的脖子,意识到什么,脸红了的说:“你说得是江景阳吗?他对我和孩子都很好,不过我想靠自己。”
耀天哦了声,先朝着病房走进去了。
心怡把衣服的领子竖了起来,她今天想守着父亲,不能去找江景阳问个清楚了。
走到病房里,心怡看到父亲左宁远醒了过来,嘴巴歪向了一边,他想说话,但发出的声音很含糊。
杜明莉在他身边说:“老左,你就别担心公司的事了。这些时好好在医院调养,我和耀天会帮你处理公司的事。”
左宁远只有点了点头,看向耀天,耀天答应说:“爸,我会处理好兴益堂的事。如果兴益堂被竞天收购了,对我的秦氏制药也会造成打击。”
左宁远听到秦耀天这样说,闭了闭眼,像是放心了。
心怡听着有点云里雾里,江景阳不是答应和左氏的兴益堂合作的吗?怎么又要收购了?
看左宁远都这样了,在病房里,她也不好具体问,又呆了会,看有杜明莉在照顾,她根本就靠近不了左宁远,便先走了。
从医院出来,她心里沉甸甸的,左宁远先前都没跟她提过,竞天在收购兴益堂的事。
“心怡,你等等。”
听到身后有人在叫她,她回头看到是杜明莉也从病房出来了。
“阿姨?”
杜明莉开门见山地说:“你知不知道你爸为什么会中风?”
心怡不知道她追出来是要说什么,看着她没吭声。
“最近你爸被江景阳弄得焦头烂额的,你难道不知道吗?”杜明莉质问她说。
她是真得不清楚这事,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和杜明莉解释。
杜明莉以为心怡不说话,是不想帮她,只是想看她的笑话,“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欢我,觉得我对你不好。可是你也要设身处地的为我想想,要是你的老公突然有天跟你说,他在外面有个比薇薇还大一岁的女儿,你能接受吗?我能让老左把你带回云汐山庄抚养,已经是最大的容忍了。”
“我明白。”心怡说。
“可你不能因为这恨我,就看着兴益堂被竞天收购啊!”
心怡忙解释说:“阿姨,我已经离开竞天公司了,最近也没见过江景阳,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就算我知道我也无法干涉竞天集团高层的决策,或者江景阳要做得事。”
“你是江景阳枕边的人,和他睡在一张床上时,在他耳边提几句的事。”杜明莉毫不避讳地说,“我和老左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连这点事都帮不了左家,真是白养了。”
心怡听到她的话,心里极不舒服,难道她作为左宁远的亲生女儿,把她养大了就是要当做利用的工具吗?
她知道左宁远绝对不会这样想,是杜明莉觉得白养她太亏。
左宁远没亲自和她提过这事,大概就是不想她难做。
心怡没有反驳杜明莉,也没有和她争执,只说:“我会找机会和江景阳提下,但不一定有用,为了我爸,我只能尽力吧。”
杜明莉咄咄逼人地说:“上次在云汐山庄,江景阳看到你溺水时那样紧张,你说的话一定管用。”
心怡失神地想,她掉到荷塘时他就很紧张吗?原来从那时起江景阳就在紧张她了。
她却没意识到,上次拍外景掉到那么湍急的河水里,没人敢跳到河里救她,只有江景阳想也没想的就游向了她,与她同生共死。
杜明莉见心怡又一副游离的状态,每次和她说话,她总是这样,像神游一样。
“左心怡,我告诉你,你要不能说服江景阳停止收购兴益堂,你就不要再来医院见你爸了!”杜明莉愤怒地推了推她,对她吼道。
“好的,我知道了。”说完,心怡便转身走了。
她知道自己要是不能劝服江景阳停止收购兴益堂,杜明莉是做得出来的,她就根本没机会守在父亲身边尽孝。
下午去电视台拍完照,她托晓清照顾下多多。
她直接去了江景阳的住处,在门口按了半天门铃,都没人回应。
江景阳应该还没回来。
她就等在他公寓的门口,保安上来晃过两次,因为认识她,问了几句。
她只好撒谎说,已经和江景阳说好了在门口等,江景阳就在回来的路上。
保安也就没再管了,让她等在门口。
因为像这种高档公寓,一般是不允许这样在房门口等着户主的。
江景阳今晚从公司出来后,又和周冬雪去吃饭了。
他最近不想找那些莺莺燕燕打发时间,也不想一个人呆在住处,所以当周冬雪打电话来约他吃晚饭时,他答应了。
至少在周冬雪这种假正经的女人面前,他也能正经的耗费些时间,免得总在难受的煎熬。
吃过晚饭,周冬雪又提出去澜江边散步,他也同意了。
陪着她在澜江边走了一圈,根本没去听她说得那些关于艺术、音乐之类的高雅话题,他只是想着原来正常的谈恋爱就是这样的。
一起吃饭、逛街、压马路、看电影……可他好像从来没和心怡做过这些事。
他们的关系直接跨过了这些。
回到公寓已是晚上十点,他走出电梯,掏出钥匙正准备开门,却发现门口坐着个人。
看门口坐着的女人抬起了头,他瞬间僵住了,是左心怡。
他们互看了几秒,江景阳若无其事的继续开门,心怡站了起来,只觉腿已发麻,扶着门问:“昨晚你来过我的住处吗?”
“我去没去过,难道你自己不记得?”江景阳说着用力将已打开的房门,狠狠地往里一推。
心怡失去重心的整个人摔了进来,只觉膝盖磕得好痛。
江景阳差点就于心不忍的想去扶她,他却忍住了没有扶她,关上门,轻蔑地笑说:“这样主动送上门来,故意坐在门口装可怜,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