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恼了。
不正经也要有个度。
沈可晟见我当真，急忙解释，“开个玩笑而已，我只想抱着你睡。”
“真的？”我不相信地瞪他。
“真的。我发誓还不行吗？”
沈可晟怕我不信，举起四根手指。
“那也没必要让小檬睡沙发啊。”我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沈可晟双手环胸，任性地说：“反正我就是嫌他挤。”
我，“……”
小檬才多大，嫌挤，他还不如自己去睡沙发。
“好了嘛，老婆，我们睡觉觉。”
沈可晟一把抱起我将我床上放，紧接着爬了上来，麻利地为我和他自己盖上被子。
我侧躺着看着沈可晟，沈可晟也侧躺着看着我。
他的眼眸似乎满载着一幕星夜，就如今夜的满天繁星，乌黑的瞳仁里绽放着璀璨的星芒。
我伸手轻触他的眼眶，犹豫了一会，才说：“晟，你的眼睛长得真像你妈妈，都是桃花眼。”
沈可晟抓住了我的手，将我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上，启了启嘴唇，
欲言又止。
等了许久，也没见沈可晟说话。
我勉强地咧起笑容，“别介意，我只是单纯地感慨而已。”
说完，我翻过了身，背对着他。
我害怕再面对他，我会控制不住心底的疑虑和猜忌泛滥成灾。
沈可晟像失去了什么，从背后紧紧抱住我，“璃，别去管那些事，我会处理好的。”
磁性的声音泛着无奈。
“所以，你之前说的只是在哄我？”
什么她会同意的，什么别胡思乱想。
呵，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呢？
沈可晟沉默了下去，我心口闷闷的，如同一块石头压了下来。
“睡吧，我累了。”
我的语气偏冷了一些。
“璃，再等我一年……”
“什么一年？”
我记得离婚之前，沈可晟提过一次，今天输液前，也听沈可晟和杰瑞医生提过一次。我对这个一年，好奇极了。
“我跟我妈签了一份协议，在这几年里我为她赚足名声。这份协议明年这个时候就到期了，到时候她就管不到我了。”
协议？名声？
我十分不理解，“你妈为什么要和你签那份协议？”
“璃……别问了。”
沈可晟有些哽咽。
我心头一紧，想翻过身看看他。可是，沈可晟却紧紧束缚着我不让我翻身。
他落泪了。
我感受到我的后背有一丝丝被浸湿的凉意。
我还以为，他和他妈妈的关系就算不像普通母子，但至少也是血脉相连。不成想，在沈可晟的话语里听出了他只是他妈妈的一枚棋子的意味……
我好后悔，揭开了沈可晟的伤疤。
“对不起……”
“是我自己懦弱了，一想到以前的事情，我就害怕。”
说着，沈可晟抱紧我的力度又加重了些。
“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真的很痛苦……”
沈可晟泣不成声。
“别哭……”
我哽咽得也说不出话来。
沈可晟或许还是第一次没有压抑自己，将情绪释放出来。
我不知道他哭了多久，只知道，他说的以前的事情一定是让他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远比我所经历的。
“璃，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信我，好不好？”
沈可晟无助地恳求。
我就犹如是在汪汪大洋里他的救生船。
“好……”
我没有迟疑地回答了他，只不过，这个“好”字有多少底气只有我自己知道。
夜，深了下来。
沈可晟的呼吸均匀，他似乎睡着了。
我望着那束透过两面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的月光，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姜妍和沈可晟上床的事情，那都是过去了，不要在乎……
早上醒来，是被小檬吵醒的。
他哭哭唧唧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和沈可晟，没问他为什么会睡在沙发上，也没说要过来床上睡。
“傻檬宝，你怎么跑到沙发上睡了？”
沈可晟也被吵醒了，他撑着脑袋戏谑地看着小檬。
小檬的嘴边更扁了，眼泪也掉得更凶了。
我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沈可晟的手臂，“孩子都哭了，你就少说两句。”
说着，我就下了床，走去沙发将小檬抱进了怀里，“小檬是不是被噩梦吓到了？”
“嗯嗯……”小檬紧紧地围住我的脖子，无力地趴在我的肩膀上。
“小男子汉怕什么？”沈可晟不以为意。
“我梦见婆婆对妈妈坏坏……”
因为我和小檬说，不管什么时候，他都要尊敬沈杏女士，小檬便觉得自己做的这个梦是错的，声音也弱得如蚊子一样。
我听见了。
不过，沈可晟没有听清。
“什么？傻檬宝说梦见什么了？”
我替小檬回答了沈可晟，“噩梦还说出来干嘛？”
“嗯，也是。”
沈可晟伸出了手接过小檬，将小檬抱进了怀里，哄起了他，“真是傻檬宝，一个噩梦就把你吓到哭鼻子了。”
小檬在沈可晟的怀里蹭了蹭，才嘟着嘴说：“等我长大了，我就不会被噩梦吓到了。”
沈可晟被逗笑了，弹了弹小檬的额头，“你小你还有理了？”
小檬人小鬼大，不服气地也弹了弹沈可晟的额头，“大明星不也哭鼻子了吗？”
呃……小檬竟然听到了。
沈可晟的脸瞬间挂不住了，他“嗖”一下坐起将怀里的小檬递给了我，嫌弃地说：“这是哪家的孩子，太不懂事了，快拿走！”
小檬当真了，又哭了起来，“呜……大明星不要小檬了！”
好了，这下又轮到沈可晟紧张了，他急忙哄小檬道：“不是，不是，大明星开玩笑的！”
然而，小檬丝毫不给沈可晟面子，越哭越响。
沈可晟焦急地冲我挤眉弄眼，让我快哄哄小檬。
这一向是小檬最担心的事情，我撇了撇嘴，对小檬说：“大明星真坏，竟然开这种玩笑，我帮你打他好不好？”
话音刚落，我便抬手要打沈可晟，可手还碰到他，小檬摇头连连说：“不要！”
“可是小檬被大明星欺负得这么伤心，真的不要让妈妈替你出气吗？”
小檬急忙往沈可晟身上又蹭了蹭，将鼻涕眼泪都擦了上去，认真地告诉我，“大明星没有欺负小檬，小檬不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