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这样,一旦说起林南下的事她就这副模样,安鸣说不清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心里憋着一团火却发作不得,担心自己忍不住朝季然发或,索性拿起饭盒出了病房。
没过一会,久未露面的唐心突然出现在病房,看到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的人影,差点不敢相信这人是短短几日没见到的季然。
急切跑过去,定定看着季然,张口就问:“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季然恍如这时才反应过来唐心的存在,微微仰头:“你来了。”
面对此刻仿佛碰一下都会碎掉的季然,没人说得了重话,唐心再怎么毒舌,此刻也只能拼命忍下来。
“这才几天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甚至,比昏迷时的气色还差,是医院的伙食不好吗?”
“哪里是伙食不好?一日三餐都是我们找人做的,她心里事,故意折腾自己。”安鸣拿着湿淋淋的饭盒往这边走来,脸上还有隐约的埋怨。
唐心回头继续看着季然,提了一口气就想破口大骂,可抿着唇酝酿许久,只能任由那口气慢慢散去。
“然然你再怎么担心林南下,也别这样折磨自己啊!”
“哪里是安安说得那样,我就是真的没胃口,吃不下而已。”季然惨淡笑笑,有气无力地安慰唐心。
又问“你怎么这时候才来?我醒来好像就没见到你。”
唐心想起被困在唐家密室的那人,冷冷一笑:“我帮你报仇去了啊!他把你们害成这副样子,你以为,我会那么轻易地把他交给警察吗?那样,岂不是让他占了天大的便宜。”
季然领会唐心这话的意思,淡淡出声:“嗯,别打死了就行,也别连累到自己。”
她不是圣母,别人将自己伤的这么狠,她还要去笑着原谅,凭什么,人都说血债血偿,她相信阿唐会比自己处理得好。
笑着低下头,季然下意识摸摸胸口得位置,那里之前放着唐父交给自己得东西,只是……
“我的衣服呢?衣服在哪里?”
季然低头看着自己穿着得病号服,慌乱起来,着急地四处摸索,不小心碰伤了伤口,疼得直抖。
“别急别急,我都帮你收着呢!你瞎动什么?”安鸣攥住季然得手腕,不让她再动。
“呼,在就好,你没有动过那些衣服吧?”季然呼着冷气,问安鸣。
“嗯,都放在一个纸盒子里,本来是打算扔了得,又怕你醒来有用就放那了。”
“那就继续放你那吧!等我出院了再去拿。”季然在两人得搀扶下,慢慢靠回去,双颊泛起几抹异态的红晕。
“然然,今天好点了没?”林母进入房内,一看到季然的模样,再次皱起眉。
”阿姨,好多了。”季然扯扯干裂的嘴唇,面不改色地歪曲事实。
“你是当我瞎吗?这脸都黄的没人气了还说好多了。”林母坐到床边,嗔怒道。
季然笑笑,没有一丝被拆穿的尴尬。
“然然,你现在可以下床吗?”林母思索再三,还是不忍心看季然这样作践自己。
季然不明所以,乖乖点头。
“那,跟我一起去看看南下好不好?”
唐心和安鸣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和疑惑:她们就是担心季然看到林南下后越发伤心才一直不提这件事,林阿姨这是……
季然眼神惶恐,又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林母,小心翼翼地试探道:“我,可以去吗?”
“傻孩子,为什么不能去,这两孩子估计是担心触到你的伤心事才一直不让你去,没事,你去看看,或许对你们都好。”
季然拼命点头,生怕下一秒,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就被夺走了。
几人扶着季然一起来到林南下的病房,一进门,季然的视线就牢牢锁定在病床上,脚下的步伐都加快了些许。
林母松开季然,唤来林父,唐心和安鸣也很有眼色的跟着一起离开了,“卡擦”一声轻响,房间里只剩两人。
季然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近,视线里,林南下的面孔越来越清晰,季然的心也越来越痛,等到站到床边时,季然只觉自己仿佛连呼吸都在痛。
身体有些疲软,季然没有逞强,在床边椅子上坐下,双手轻轻捧起起林南下垂在一侧同样包着纱布的手,在脸畔温柔摩挲着。
“你怎么还不醒呢?是不是还在怪我?对不起,要是知道会害你变成这个样子,我一定……一定……不会发脾气的,对不起对不起。
你醒……醒醒好不好?你知不知……知道……我多担心你?只要一闭上眼,满脑子都……都是你……是你满身是血的……样子。
我……怕。。怕你像梦里那样……一。。一睡不醒,你……你不是说……说不喜欢我……我。。哭吗?可是为……为什么……我哭了那么多次你……你都……还不醒呢?
我求求你……醒来……醒来好不好?我……我保证以后……都。。都不和你使性子l了,只要……你……你醒过来。”
季然哭得说不下去,肩膀一抽一抽,压抑多日的担忧与思念终于在心爱的人面前全部爆发,终是松开林南下的手,将头深深埋在臂弯中,一时只能听到沉闷的呜咽声。
被季然放下的那只手毫无预兆地动了动指尖,再没了下文。
大概是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晚饭时分,季然在唐心虎视眈眈地注视下拼命吃了小半碗饭,点点头,唐心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
不料刚吃完饭,不速之客再次来临,算算这几天,凌玲来的起码有十次了,却一次都没见到两人的面,一次次徒劳无功,有意思吗?
“阿唐,让她进来吧!”季然思前想后,还是认为有必要见见她,毕竟关于林南下受伤的事,媒体方面和工作方面……
唐心许是看出季然的心思,冲着门口开口:“让她进来。”
门口的两个彪形大汉听到唐心的声音,顺从地让开身子,凌玲深吸一口气,毫不客气地推开门。
气势汹汹地疾步来到季然面前,凌玲上下打量着她,刚想冷嘲热讽一番,另一边如刀一般的眼神投来,凌玲只能恨恨收敛。
“林南下怎么样了?”
季然懒懒抬眼:“你有能耐自己去看啊!没能耐就客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