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谈谈吧。”
虽然只是得到了程泽铭简单的一句话，但风零月知道，自己的计谋奏效了。
风氏商务楼内，十二层的会议室里，只有两个人。
两人都穿着很正式的西服，坐在长桌的两端看着彼此，一个脸色阴沉，而另一个，脸上带着清浅至极的笑意。
“我以为，你会坚持到底呢。”风零月幽幽地开口，看着对面那个神色阴郁的男人，勾了下唇角，“看来，程泽铭不过如此。”
“利用女人算什么本事，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伤害她？”程泽铭咬牙切齿，那双冰冷的眸子里射出了两道冷光。
两人的目光相触，在空中激起一连串火花。
“只有伤害她，才能让你动摇，不是么？”风零月幽幽地说。
程泽铭冷笑，“所以呢，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目的了吗？”
风零月耸耸肩膀，“我的目的不是一向很明确么，我要的是你这个项目。”
“不可能，前期你和左家的打压，已经让程家很难翻身了。如今好不容易缓过来，你还想从程家手里拿到项目，你做梦吗？”
“其实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思路。”风零月走到他身边，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要不，我们一起来做这个项目？”
如果他没做这件事，而是诚心地跟程泽铭寻求合作，可能程泽铭会答应。可如今，事情已经闹僵到这种地步，他怎么都不会屈服。
“你怎么好意思提出这样的要求。”程泽铭也站起身来，昂起下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你知道吗，岳蔷一直以为你变了，以为你不再自私自利，而是以一个长辈的身份来关心她了。可结果，你让她失望了。”
风零月微微一滞，良久才缓缓开口，“我从来就没说我变了，我从来也不承认我变了。我就是我，别人怎么看，是天使还是魔鬼，那都是别人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可岳蔷是你的亲人，至少在你真心地祝福的时候，她是真的相信你改变了，可你让她很失望。”
“我不需要别人对我有期待。”风零月淡漠地说道，“他们对我的期待，是他们的，跟我没关系。”
“可你前阵子的表现，确实在努力地向人示好不是吗，还是说你隐藏的太深，根本一开始就是在演戏？”程泽铭听过风零月的身世，并不想把他想的那么坏，虽然他们是对手，虽然两人的用了很长地一段时间来对抗彼此，但他们之间是惺惺相惜的情谊，而不应该是想要置对方于死地。
“我怎么做，都是我的事儿吧。”风零月像是被戳中了内心，忽然收敛了心神，将脸色沉了下来，“我不想跟你讨论这些虚伪的东西，我只是想知道，那个项目，要不要让我们分一杯羹。”
程泽铭冷哼一声，“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
风零月眯着眼，似乎真的思考起来，良久，他笑道，“我也不会同意。”
“既然这样，你又何必问我呢。”
“可现实是，我手里抓着你的把柄，而你为了岳蔷，肯定会不顾一切的不是吗？”
程泽铭被他一句话给堵住了，确实，他这次来和风零月谈判，也主要是因为岳蔷。
虽然他一再重复，绝对不会对风零月妥协，可这前提是，他不伤害岳蔷。
“岳蔷是我们风家的人，上次我也给了她股权，所以你想想，如果我们两家能合作项目，其实，钱也算是间接地进入了你的口袋。”
风零月得意地看着他，似乎吃定了他。
只要他抓住岳蔷着一点进行攻击，程泽铭便无还手之力。
事实也是如此，提到岳蔷，程泽铭原本还算是坚定的态度，松动了。
……
从风氏出来，程泽铭无力地垂下肩膀，刚刚程宁浩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估计是知道了他自己去风氏的消息。
程泽铭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原以为只要和岳蔷在一起，自己无所不能，什么都会化解。
如今才知道，人的能力是有限的，想象和现实之间的鸿沟，真的无法跨越。
“叔叔。”程泽铭接起来，轻轻地叫了一声。
“你跟风零月谈了什么条件。”程宁浩并没有拐弯抹角，而是直接说了出来。
程泽铭顿了顿，忽然说道：“叔叔，我申请辞去公司的职位，我太累了。”
他是个男人，习惯将苦痛抗在肩上，从来不和人抱怨。而如今，他真的累了。如果他辞去公司的职务，或许，风零月再怎么逼迫，他也无从命令程氏的人。
程泽铭回到家便将自己关了起来，他坐在窗口，撑着长腿看着窗外。
灰蒙蒙的天上，没有一片云朵，一如他此时的心情。
他一根有一根的抽着烟，整个卧室内，烟雾缭绕。
李牧在门口敲了好几次，可并没有人开门。
“程少，刚刚程家主给我打电话，说你辞去公司的职务了，你……”
程泽铭听着外面的声音，却始终不开口，也始终不开门。
算了，就让他歇歇吧……
岳蔷从医院回来，刚一进门，就看到了神色焦虑的秀琴和星星。这几天，程泽铭一步都不出门，整个人闷在家里，他们都急坏了。
如今见岳蔷回来，忙迎上来，“夫人，您终于回来了，快点上去看看先生吧，他已经好几天没出门了。”
岳蔷原本心里就烦乱，这一回家，又遇到这样的事儿。
她烦躁地看了眼楼梯，闷闷地走到沙发边坐下，“我饿了，去帮我做吃的吧。”
“可是程少……”
“我说我饿了！”岳蔷登时生起气来，她是一个孕妇，她现在很饿，想吃东西，难道这也不行吗？
李牧刚刚从楼上下来，见了岳蔷，第一句话便是：“夫人，您赶快去看看程少吧。”
这句话刚一说完，就见秀琴在一旁不断地给他使眼色。
岳蔷站起来，冷笑两声，“所以，我一个孕妇，没有一个颓废的男人重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