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左熙封看着岳蔷，脸上难得浮起了笑意。
岳蔷微微挑眉，似乎有些不相信。她手指微微蜷缩，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手心，才发现这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
没等岳蔷开口，左熙封走到门边，帮她从地上捡起钥匙，插进门锁里开了门。
门开了，岳蔷站在门边，倒是不像回自己家。反而有些别扭。
请左熙封到家里，他小心地问道，“快生了吧，预产期什么时候？”
“六月三号。”岳蔷走进小小的厨房，帮他倒了一杯水，回身递给他。
“不用麻烦。”
原以为自己到了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过了这么久，不会再有人记得自己，没想到，该记起的，还是会记起。
“你最近怎么样？”左熙封看上去比平时平和了很多，岳蔷笑眯眯地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他逐渐柔和的侧脸。
人都是会变得吧，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时，两人一言不合还是会争吵。
如今想想，恍如隔世。
“我挺好的，你呢。”左熙封语气也非常温柔。
“你看到了。”岳蔷笑道，“我都挺好，唯一不方便的就是身子越来越重了。”
左熙封看着那张温和的笑脸，微微叹口气，“不打算回去吗？”
“暂时没打算。”不是没想过，只是怕那个人没有想好。毕竟，这么长时间没有联系，他并没有主动来找她。
不是为了矜持，也不是为了摆架子，只是单纯地觉得，如果他累了，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
“蔷薇，除了爱情，你其实还有很多。”
“我也知道我有很多，但现在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把孩子生下来，不是吗？”岳蔷说着拍了下自己的肚子，笑道，“双胞胎哦。”
左熙封欲言又止，他找了整整三个月，才打听到岳蔷的消息，在来见她的时候，他想再争取一下，想要再表白一次，可看到她的状态，他放弃了。
他知道，哪怕岳蔷一个人过，都不会选择跟他在一起。或许不是因为他不够好，而是因为她的心。
“你一个人方便吗，要不要找个保姆来陪你？”左熙封对她现在的状态，并不放心。
“还行吧。”岳蔷耸耸肩膀，“如果我方便，我会自己找人来帮忙的，真的不用担心，你看我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不是也很好吗？”
左熙封点点头，知道她爱逞强，也不戳穿，“其实，最近A市发生了很多事儿，程宁浩成了程家家主，最近跟风家走的比较近，好像两家还合作了。”
“风家跟程家？”岳蔷轻笑一声，“还真是想不到呢，那你呢。”
“之前我一直没跟你说，因为左凌风在当左家当家人时，在外面欠下了大量外债，有很多窟窿都填不上，而且，他做的非法交易很多，所以，我回去接手的时候，左家一直处于朝不保夕的状态……”
如今再说起这些事儿，左熙封也觉得很平淡，当时认为非常重要的，不去做就活不下去的那些事儿，如今回头再看，似乎也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重要。
岳蔷听他说完，才恍然大悟，“所以，你当时才一直在和风零月合作，为的就是不让外界看出你们左家的亏空，不敢轻易地拿左家开刀？”
“可以这么说吧。”左熙封没否认，眼底划过一抹疲惫的笑意，“还有，当初你一直以为是我找人重伤了程泽铭，致使他失忆，现在我跟你承认，确实是我。”
岳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件事，过去好像很久了。再提起来，像是做梦一般。
“其实是因为程泽铭想用离间计，买通了我身边的人，我将计就计，以安插商业间谍、蓄意谋害罪让他入狱，但，后来的事情也超出了我的预想……”
说到这里，左熙封顿了顿，似乎不想再说下去。
可他知道，自己欠岳蔷一个交代。
停顿许久，他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他入狱后，我知道你跟李牧在积极营救，所以找人教训他，不过是想让他见到你时，不至于说的太多，可派出去的那帮人下手太重，逼得程泽铭跳崖，最后失去记忆。”
左熙封垂下头，说完后，良久才抬眸，“这件事真的对不起，因为我当时很喜欢你，又想要保住左家，所以不得不对他下手，要知道在商场上，弱肉强食，谁抓住对方的把柄都不会心软。”
原来，岳蔷并没有错怪他。
“你跟我说对不起没用。”岳蔷微微叹口气，“你不是对不起我，你该说对不起的，是程泽铭。”
“我在来之前，跟他道歉了。”左熙封淡淡地说道，“我这件事做的不地道，所以，良心上一直过不去，这也是我后来不跟他争你的原因，因为心怀愧疚。”
听他又提到了自己，岳蔷微微感慨。
“但现在，我把一切都说清楚了，该道歉的，也道歉了，至于左家，那么多亏空我无力承担，所以和董事会说明了情况，如今正在融资，走正规的法律程序，而我，也卸任了左氏集团总裁的身份，现在是，无官一身轻。”
怪不得他看上去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轻松，原来，是放下了心里的执念。
因为是父亲的私生子，所以一直想回到左家得到认可，可得到认可后，麻烦和烦恼接踵而来。
“蔷薇，我再问你一次，我现在不用为了什么做任何妥协，也很自由，这样的话，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岳蔷没想到，过了这么长时间他还能这样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只是，她如今这样的状态，嫁给别人，反而是害了他。
再说，她和程泽铭还没离婚呢。
岳蔷微微摇头，“我不愿意。”
失落，像是瞬间高涨的潮水，淹没了左熙封。
“不是你不好，只是，我们遇到的时间不对吧，上辈子我就和程泽铭在一起了，那时候我辜负了他，所以，这辈子我是来还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