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宇文晟派了卓轻寒做自己的使者去会见拓跋珩夜,他是因为信任卓轻寒才派他去的,却想不到拓跋珩夜身边那位爱妾姬兰就是安若颜,当日当着拓跋珩夜的面跟着卓轻寒离开的。
拓跋珩夜一见卓轻寒,立刻就问道:“姬兰呢?你把姬兰带到哪里去了?”
卓轻寒倒是隐约知道些往事,但是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安若颜也没有就此事多说,他只能回答,“她不是已经告诉过你,她的真实身份了吗,你还纠缠这些有什么意义?”
拓跋珩夜咬牙,“她已经回到宇文昊身边了吗?”
拓跋珩夜接着又摇头,“不对,你是宇文晟的使者,这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拓跋珩夜这么一问,卓轻寒倒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顿了顿方道:“你莫要问了,我此来跟她没有关系,我是代表大瀚靖王宇文晟来跟你谈合作的。”
拓跋珩夜却在想别的事情,喃喃自语,“那一日宇文晟中毒,是姬兰救了他,我当时并没有多想,如今想来就十分可疑,姬兰必是认识他才会救他的。”
卓轻寒耳力极好,虽然拓跋珩夜声音很低,他也听见了,只不过他不方便说什么,只好当做没听见。
拓跋珩夜还在低语,“宇文昊和宇文晟是亲兄弟,姬兰既然是宇文昊的妃子,认识宇文晟也在情理之中了,只不过……只不过……”
拓跋珩夜闭了闭眼睛,忽然看向卓轻寒,“你告诉我,姬兰是不是在宇文晟身边?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让卓轻寒不高兴了,他板起脸,“大王,若颜没有在宇文晟身边,事实上她没有在任何人身边,至于她在哪里,恕我不能告诉你。”
这句话卓轻寒没有说谎,因为安若颜虽然待在华章城里,却始终都是一个人生活,而且卓轻寒自己还喜欢安若颜呢,才不想让拓跋珩夜产生这种误会。
拓跋珩夜高兴了,“好,你是江湖人士,一言九鼎,我信你。”
虽然卓轻寒并没有告诉他安若颜在哪里,但是没关系,拓跋珩夜相信自己一定能再找到她,大瀚那么大,他们都能相遇,既然能相遇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这时他才问起卓轻寒的来意,“宇文晟让你来,是想说什么?”
谈起了正事,卓轻寒正色道:“安州府被北狄军队攻击的事,我们殿下已经知道了,宇文昊此人绝不是好相与的,他希望大王莫要再轻举妄动。”
“他不让我动我就不动啊?”拓跋珩夜挑衅的问了一句,说完了又好奇,“宇文晟召集新军占领都城,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把宇文昊从皇位上拉下来自己坐上去吗,我还以为他派了你来,是要跟我合作,一起打击宇文昊呢。”
“然后呢?”卓轻寒微笑看向拓跋珩夜,“大王必不会白白出兵,到时又让靖王殿下答应你什么呢?”
这句话倒把拓跋珩夜给问住了,是呢,自己肯定不会白白出兵的,一旦顺利打败宇文昊,自己当然是要财物要土地的。
“所以咯。”看出拓跋珩夜心中所想,卓轻寒慢悠悠的说道:“我家殿下怎么能与虎谋皮呢?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轻易割让大瀚的利益的。”
这也是人之常情,只要是有野心有抱负的帝王,是不容许其他人染指自己的地盘的。
“那你想让我不出兵,不去攻打安州府,也总得有个理由吧?”拓跋珩夜反问。
卓轻寒向前几步,靠近拓跋珩夜,低声说道:“大王刚刚坐稳了王位,马上就要跟乌梁海家翻脸,这个当口儿上,恐怕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吧?”
拓跋珩夜脸色大变,这是他秘密布置的事情,为了防止乌梁海家反扑,除了极其亲信的几个人,其他根本没人知道,卓轻寒又是怎么知道的?
卓轻寒微笑,“大王真是贵人多忘事,当日我带走若颜的时候,您不是还说,迟早要杀了那个温朵娜给若颜报仇的吗?”
拓跋珩夜这才想起这一茬来,自己当日,确实是当着卓轻寒的面说过这话。
他哈哈一笑,“好,你既对此事十分了解,当也知道,没有十足的理由,是不可能问罪乌梁海家的,可若是……”
拓跋珩夜胸有成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卓轻寒耸耸肩,“既然你不肯听,我也没办法,这就告辞了。”
拓跋珩夜决定派乌梁海家的长子为先锋,去进攻安州府,他的计策是,安州府既然有宇文昊坐镇,凭着乌梁海家的长子是无论如何都攻打不下来的,到时候就可以以战事不利的罪过先行问罪。
乌梁海家却另有打算。
他们并没有把宇文昊放在眼里,觉得宇文昊从来没有打过仗,怎么比得过自己这种马背上长起来的家族呢?
所以若是能攻下安州府,那在北狄的威望就会大大增加,也为自己的将来多几分筹码。
就这样各自怀着各自的打算,乌梁海家的长子巴乌信心满满的带着一队士兵去攻城了。
安州府本身的守军不是很多,主要都是宇文昊带来的,没打仗的时候看不出来,这一上战场立刻就看明白了,原本应该是精铁打制的武器竟然全部都是铅锡制作,只在外面镀了一层铁水,根本无法应对北狄的精兵强将。
宇文昊暴跳如雷。
他怎么也想不到,最终拖了自己后腿的,竟然是自己的亲舅舅。
“皇上,安州府转眼即破,臣还是护着皇上先行离开吧,咱们且先回京,整顿了军队再回来。”崔小毅劝道。
宇文昊气得眼睛都红了,“小毅,你跟朕去战场,咱们先去杀他三百个回合。”
“皇上!”崔小毅急得简直想哭,心里也是恨透了那个姚步芳。
其实宇文昊此人才能是有点,文韬武略也是样样不缺,无奈此番实在是运气不好,千不该万不该委任了姚步芳管理军需,终于一败涂地。
在崔小毅的百般劝说下,他离开安州,却也没有回到京城,竟然就此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