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梁太太正躺在床上看书,另一只手搭在床边输液。房门推开,见是女儿进来,立即惊喜的坐起来。
“妈!”梁雨筠叫了一声,坐在母亲床边。
“雨筠,你来了。你可有好多天没过来了。妈妈都想你了。”梁太太抚摸着女儿的手,奇怪的问道,“雨筠,你怎么戴口罩啦。感冒了?诶,你这额头上怎么有块疤啊?”
梁雨筠慌忙把口罩往上拉了拉,“不小心摔的,磕到椅子了。而且这几天感冒,我怕传染给你。”
“怎么那么不小心呢,挺大个人了,冒冒失失的。还有啊,你要注意身体哟,从小你体质就差。妈妈要是走了,还真放心不下你。”
“说什么呢,妈,您好着呢,还要陪雨筠好多好多年。”梁雨筠躺在母亲的腿上,只觉得鼻子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她使劲眨巴着双眼,硬是把眼泪咽了回去。
“妈妈一直拖累你,真恨不得马上就走了算了。”
“不许再说这样的话!”梁雨筠佯装生气。
“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你帮我把输液调慢点,这滴答滴答的感觉心脏跳得老快。”梁太太指指头顶的输液瓶。
“好”梁雨筠站起身,抬手调整输液管。袖子落下来,白皙的手臂上青紫淤痕清晰可见。梁雨筠见状,赶紧把袖子拉上去。可是梁太太已经看的一清二楚了。
“调好了,妈妈,感觉好些了吗?”她又重新坐回母亲身边。
梁太太没说话,拿起梁雨筠的手,要翻开她的袖子。梁雨筠抽回手,“看什么呢?”
“拿出来给我看看!”梁太太厉声说道,梁雨筠只好把手伸出来。梁太太轻轻的卷起袖子,只见两只手臂上大块大块的瘀痕,青的,紫的,红的,触目惊心。梁太太颤抖着双手,声音哽咽,“雨筠,这是怎么回事?是高荣森,他打你?”
梁雨筠躲开母亲的眼神,“没有,没有的事。”
“没有?那这些伤都是怎么回事?”梁太太心如绞痛,不可抑制的哭出来。
看到母亲如此伤心,梁雨筠低着头垂着泪,心里无比后悔,刚才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
梁太太还要揭开梁雨筠的口罩,梁雨筠把头偏过一边。
“梁小姐,外面有人找你!”护士进来传话,梁雨筠拍了拍母亲的手,跟着护士出了病房。
护士一离开,梁雨筠站住了,走廊那边站着的,是高荣森。高荣森走上前几步,讥笑着看着梁雨筠,“我亲爱的老婆没想到你真是孝顺啊。我就知道在这儿等着一定能遇到你。说实在的,几天不见我还挺想你的。”
梁雨筠不说话,只是定定的看着高荣森。不知道为什么,她此刻已经不那么怕他了。或许是经历了生死,再穷凶极恶的人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觉得畏惧了。
高荣森似乎也感觉到了一点,“怎么?跟我回去吧!”
“我不会和你回去,我要和你离婚。”梁雨筠坚定的说。
高荣森冷笑一声,“离婚?这话只能由我说,你,没有权利说这话。”
“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我这次离定了。”说完,转身欲走。
“我想你大概忘了,”高荣森在她身后大声说道,“这两天就到了妈吃药的时间了。或许韩医生没有告诉你,最近妈的病情有点加重。而且我听美国的朋友说,有人在跟他打听这款药。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不管是你还是鹿奕鸣,你们都拿不到药。所以,如果想让你妈活久点,活的舒服点,你最好还是乖乖的跟我回去。”
梁雨筠的脚像被钉子一样钉在地上,再也挪动不了半步。
门口拐角里,梁太太听的一清二楚,她悲恸欲绝,浑身颤抖,身体剧烈起伏着,豆大的泪珠一颗颗滚落下来。她用双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