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打完了,盛佑铭依旧在阳台上站着,背影是那么的挺拔,可是,却徒增了些许苍凉。
或许,他是听了她的话,想要给彼此空间,却又不放心她一个人待在房间,所以,选择与她共处一室,选择站在阳台。
冷静下来,时微微突然有些心疼盛佑铭。
他总是这么的为她着想,可是她好像却为他想得很少,难怪他总说她对他的关心不够多,现在,她承认了。
先不说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盛佑铭是不知情的,她实在不应该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他的身上,这对他来说不公平。
更何况,他的父母还是她的外公害死的,他不是也选择了原谅她吗?
时微微的心里是挣扎的,她不知道,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两个人的未来希望在哪里。
叹息一口气,时微微拿了件外套走出去,将外套披在盛佑铭的身上。
他像是察觉到了她的靠近,所以并没有对她的行为有所反应。
与他并肩站在一起,今晚的夜空黑得太纯粹,没有星星,更没有月亮,唯一有的只是阵阵凉风。
“你打算在阳台站一晚吗?”现在已经是一点多了,万家灯火也不负存在,除了街灯,整栋整栋的楼房,也只有一两盏灯亮着。
“你怎么不睡?”盛佑铭将烟摁灭,把时微微刚才披在他肩头的外套拿下来,反手给她穿上,“身子不好还照顾我,先把自己照顾好。”
“我睡不着。”时微微裹紧衣服,被盛佑铭的行为和话语温暖了。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待她好,这样的他让她迷恋,让她沉陷,让她再也放不开手。
可他越是这样对她好,她越是害怕,万一……
时微微不敢去想,若是她的母亲真的是盛佑铭的大伯害死的,她该怎么办?
“别多想,事情还没查清楚。”盛佑铭劝时微微不要多想,其实,他自己也想了很多。
外人只道他任何事情都能做到运筹帷幄,却不知,他也有解决不了的烦恼。
“如果是真的,我们……”
时微微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盛佑铭急忙截住,“我们会在一起!”
他真的很怕,她会说分手。
他的生活已经不能没有她了,多难,他只想和她在一起。
他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一个人,直到遇见她。
时微微从盛佑铭的语气里听到了慌乱的情绪,这可真不像他啊!
“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不要说那些我不想听的话,好吗?”盛佑铭抓着时微微的肩膀,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势必要从她的口中听到答案。
时微微被盛佑铭略带卑微的模样震惊到了,他为数不多的几次祈求,都是对她表现出来的。
说不感动都是假的,有个这样的男人爱着她,她还有什么可要求的呢?
“好,我们一起面对!”时微微下定了决心,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不要牵扯在盛佑铭的身上。
得了时微微的应答,盛佑铭松了一口气,揽过她的肩膀,将她往屋里带,“夜深了,睡觉吧。”
……
盛佑铭的人脉很广,即便当年的事情年代久远,与之相关的消息也逐渐消影无踪,他还是派人查到大致实情。
时微微看着盛佑铭派人查到的资料,心情十分的复杂。
“我没想到我大伯会因为我父母的事情去找你母亲的麻烦……”盛佑铭的喉咙干涩到发苦,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可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当年,时微微的外公使用计谋谋得公司,逼死了盛佑铭的父母,多年以后,盛佑铭被他的大伯接回了盛家,盛大伯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想要去找时微微的外公算账,见到却是时微微的母亲。
可好巧不巧,那时候时微微的母亲和她的亲生父亲冯柏阳正发生争吵,二人驾车被盛大伯追赶,结果发生车祸,车子从大桥坠入河里,时微微的母亲救上岸时已经不行了,冯柏阳也就此失踪,直到如今也不曾出现,不知是死了还是活着。
“微微,对不起。”盛佑铭将时微微紧紧的抱在怀里,对不起三个字说得是那么的苍白无力。
时微微又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呢,又不是他的错。
可是,她以后也不可能正常的面对他的大伯了。
她该怎么办?
她终于体会到,盛佑铭曾有过的左右为难,内心煎熬,当初,他是下定了多大的决心才放下仇恨,选择和她在一起的呢?
“佑铭,我想寻找我父亲,在没找到他之前,我不能和你结婚。”这个时候,她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放下芥蒂,还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嫁给他。
其实,时微微就算不说,盛佑铭也是这样打算的。
“好,我帮你一起找。”不管找到什么时候,只要她不放弃,他就一直陪着她。
时微微反手将盛佑铭抱紧,头埋在他的胸口,眼泪寖湿了他的衣服,有难过眼泪,也有感动的。
“谢谢你。”还好,有他在她身边,不管多难的事情,她都不会孤单无助。
“傻瓜。”盛佑铭将下巴抵在时微微的头顶,眼睛里尽是痛苦,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胸口,像火在燃烧,腐蚀,疼得他后脊冒冷汗。
大伯那里,他该怎么面对?
盛佑铭带着时微微出去住的事情昨晚上盛家人就都知道了,当然,为什么闹得不愉快他们也都清楚了。
所以,当盛佑铭带着时微微再次返回盛家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表情凝重,当然,也有列外,比如说季韵。
她就巴不得时微微记恨盛家,由此和盛佑铭分开。
只有这样,她的佑铭哥哥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了。
她不后悔昨晚将盛家的秘密抖露出来。
盛大伯自知当年的事情是他做得不对,又知道了时微微是时念枫的女儿,对她有歉疚,但是,他不允许盛佑铭再和时微微在一起。
“回来了?”盛大伯的声音苍老而沉重,使得压抑的气氛变得更加的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