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着眉头,一手捂着耳朵,“因为我想回家!”
“回什么家啊!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呢!你回去了,齐慎成岂不是要揍死我?”
他特别激动,而我却只想冷笑,“我回去下了飞机就给你打电话,你到时把手机关机不就行了?如果齐慎成骂你,就说是我非回来不可,你拦不住!”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他依旧不乐意,甚至有点要跳脚的节奏。
我没有再说话,任凭他苦口婆心为我介绍一大堆巴黎的经典与美食,我依旧无动于衷,最后大概是他说的口干舌燥,自己出了门。
等门口彻底没了声响,我匆匆换了衣服,拿上护照手机便悄悄跑进楼梯间,冯天阳那样懒的人是绝对不会走楼梯的,所以也不会相遇。
大厅是必经之路,我在一棵高大的绿植身后躲了许久,眼睁睁看着冯天阳进了电梯,我才跑出大门。
我伸手拦了辆八士上了车,我指了指护照,司机一秒会议,向我做了个“OK”的手势。
车起步的时候,我向大门口瞟了一眼,那辆加长林肯已经没了踪影。
我总觉得那辆车很尅,齐慎成那晚的回头也别有深意,难道齐慎成突然回国,和那辆车有关?
脑回路停下的时候,我已经到了机场门口,塞给司机钱便匆匆下了车,我要买最近一趟航班回国,不然被冯天阳抓住就凭他那死缠烂打的性子,就肯定走不了了。
好在买票的窗口人并不多,我搜寻半天锁定一个自认为是中国模样的人,凑了上去,那女孩看起来是个学生模样,梳着再简单不过的马尾,穿着浅褐色的卫衣,一条浅色的破洞牛仔裤,。
“你好,请问我能插个队吗?我有点急事。”
女孩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打量,几秒钟她向后退了一步,足以可以站下一个人,“来吧!”
“谢谢。”
她没有说没关系,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又落回了手机屏幕上,玩的很认真。
我买了最后一趟飞机,很庆幸在被告知还剩最后两张票的时候,我买到了其中一章,拿着票,我直奔洗手间,不是想上厕所,而是想躲了冯天阳,他的本事足以查到我已经买票回国的事。
或许是我多虑,冯天阳并没有那么想阻止我回国,过安检时没有遭到任何人的阻拦,也没有看见他的影子。
我一上飞机,刚坐到座位上,行李箱还没来得及安置,一抬头又看到了那双大眼睛,我笑了笑,“里面这个位置是你的吗?”
她点点头,“对,最后一张票我买了。”
“挺有缘的。”说话间,我直起腰让出了位置,“你叫什么名字?”
她依旧把玩着手机,“寂晴。寂静的寂,晴天的晴。”
“寂晴,名字真好听。”我嘀咕一句,又弯腰摆弄行李箱。
一路上,我们没有再说过话,我以为我和寂晴萍水相逢的缘分就会到此结束,可临飞机时,忽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我一转头,她正看着我,“你相过亲吗?”
我被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却还是如实的点了点头,“相过,我和我丈夫就是相亲认识的,更准确的说是联姻。也算是相亲了吧,都是没有感情基础的。”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张张嘴又想问什么,却又合上了嘴,我没有问下去,这种涉及个人隐私的问题还是少问的好。
就这样,我和寂晴分别了,我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了。
下了飞机我打上车马不停蹄的赶回家,看了看表已经深夜,到家门口,家里的客厅灯却着的通亮,“都还没睡吗?”
带着疑惑我走过小道推开了门,面前的场景却让我望而却步,齐母穿着大红色的旗袍坐在中间沙发上,脖子上挂着成串的珍珠,整个人神采奕奕,脸上的笑更是我没见过的灿烂。
还是张姐先注意到的我,“夫人,您回来了。”
听见我回来了,齐母立马换了一张脸,简直比变脸的速度还要快,我点点头,放下行李箱,轻轻叫了一声,“妈,您怎么来了。”
“你这女人怎么还回来,难道阿成没有告诉你?”
齐母一句话让我懵了,我反问,“我为什么不回来?阿成没有告诉我什么?”
没等她回我,我便走到一边的柜台假装去喝水,一边淡定又很随意的说:“妈,您是不是记错了,我和阿成前几日去法国度假,阿成有事便先回来了。”
我侧身偷看了一眼齐母,她一脸的不屑,她的反映让我不得不相信,齐慎成真的隐瞒了我什么。
我接了两杯水,自己喝了一杯,一杯放在了齐母面前,杯子还没碰都桌面就被她推开了,“拿走,我不喝!”
我又默默收了回来,一手一个杯子,不知是该放还是该拿着。
我虽然低着头,但我知道齐母的目光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嘴里更是念念有词,“真是晦气的东西,泼赖牛皮糖,粘上我家就不走了……”
现在的齐母就好像我的后妈,每见我一次都要骂一次,连我带我妈,骂的体无完肤,后来跟了齐慎成便再也没有人这样骂过我,现在听齐母开口,仿佛一盆凉水又将我泼回了当时。
许是张姐在一旁看不下去,故意摔了杯子,制造假象,齐母也跟着尖叫一声,接着便是无情的辱骂:“没用的东西,做事毛手毛脚,就你这样怎么伺候好我儿子,不能干,就趁早滚蛋!”
张姐连连说着对不起,我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却没说一句话。
齐母大概是嫌这里晦气,便气呼呼的摔门而去,她离开了很久,大厅里还是静悄悄的。
“张姐,你跟我说一下,我走了到底都发生什么了吧,我不想去问齐慎成了。”齐慎成不跟我说,那这件事大概就是我承受不了的,让他亲口告诉我,我想我去当场崩溃吧,毕竟,这么久,我把齐慎成当成了后盾。
“夫人,您还是先回房间休息吧,有什么事等明天再说吧,都已经夜深了。”张姐蹲下身默默捡着碎掉的玻璃渣,从她的语气里我听到的是满满的无奈与悲伤。
悲伤到底是悲伤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