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森一只手按住胳膊上刚刚抽血的地方,黑色的西装更衬得他整个人挺拔修长,也更书卷气息,他自我介绍道:“我是温长文先生生前的私人律师,我姓陆,这几天正在整理温先生生前的财产来迟了,抱歉。”
庄奕呈的眉头骤然紧缩,便听他继续道,“我替我家絮絮小姐多谢庄总这些天的照顾。”
这是当面做交接的意思了。
庄奕呈的视线逡巡在他隐藏在金丝边眼镜后面那张狐狸一般的不苟言笑的脸上,片刻之后冷哼一声,“我如何相信你?”
面对这样的男人,他依然有条不紊地分析道,“温市长入狱这么久,作为他的私人律师都不曾出面,这似乎说不过去吧!”
反射着急诊室红色光线的镜片闪过一抹精光,男人淡淡的应一声,“或许说出来庄总不信,但当初也是温先生亲自嘱咐我不准我上诉,他说,就当是欠江家的,至于絮絮小姐,看在她不知情的份上,烦请庄总高抬贵手。”
即便不想去相信,但他既是能说得出江家,就代表当年的事,温长文未曾隐瞒他!
连温絮絮都不知道的事,他却了如指掌,这样的人,温长文的心腹无疑!
但那一刻,即便是私心作祟,他也不能甚至不可以拒绝面前这个自称即将成为温絮絮监护人的男人!
倒是松宇齐对这个突然出现的自称温长文私人律师的男人感了兴趣,“温市长入狱,你为什么不立马赶回来,就算救不了温市长,但温絮絮她……”
陆森对这件事也很抱歉,他解释道:“温先生出事之前将我派往美国协助夫人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等我知道的时候,温先生已经去世了。”
他眼睛里的歉疚与悔恨让松宇齐竟是说不出过分责备的话。
陆森平静地说:“按照法律委托程序,我将会成为温小姐在国内唯一的监护人,之后我会全权照顾她,也很感谢两位在这段时间对温小姐的照顾……”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要完全和庄奕呈摆脱关系!
松宇齐对这样的安排完全没有异议,只是犹豫着问他,“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陆森倒也难得没隐瞒,而是目不斜视地注视着庄奕呈,一字一顿地道:“按照温先生的遗嘱,我将会与温小姐一起移民国外,希望国外的生活可以暂且让她忘记这些伤心的过往。”
“这样也好,”松宇齐点点头,只是视线撇过急诊室依旧还在闪烁的红灯,低叹一声,“只是希望她能熬过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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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是不知道多少天的以后,那天窗外飘飘洒洒地下着小雨,我迷迷茫茫地想要睁开眼,刺眼的光线让我本就没多少力气的眼皮又重新合上,而后就听到耳边急促的脚步声和尖叫声,“陆先生陆先生,她醒了她醒了!”
我睁开眼睛第一个见到的就是陆森。
他的脸在我的眼睛里一点一点地清晰起来,我可以确定我以前从未见过他,但他却又看起来那么那么的熟悉。
我眯着眼打量他许久,最后用嘶哑到几乎说不出话来的声音问他:“你是……”
他的脸上笑容温煦,他说:“我是陆森,是温先生让我来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