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陆森带我去了医院。
一系列的检查结束，医生拿着检查单子比之前的那个医生的眉头皱的还要再深刻几分。
许久之后，他摇头，“看片子其实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严重，手术治愈率还是很高的，只是……”
陆森顺着他的话往下，“只是什么……”
“术前必然是要做流产手术的，只是以她现在的身体情况，两场手术下来，风险太大了。”
陆森的表情一瞬间的冷凝，“流产手术？”
医生显然还没意识到陆森不知道我怀孕这件事，点了点头，“流产之后至少要修养一个月，到时候再手术的话，效果肯定没有现在好，而且我们也无法保证在流产手术过后癌细胞会不会转移……”
没有再去理会医生的话，陆森只是转过脸问我，“你怀孕了？”
我摇头，态度很真诚，“我不知道。”
我本想一口否认自己绝不可能怀孕的，只是又想到和庄奕呈那疯狂地一夜，呵！
医生翻了翻检查单，指着其中的一张，“怎么会不知道呢，你看这里，HCG明显高于正常，彩超也可以看到四周左右的孕囊！”
揉了揉眉心，陆森轻叹一声，“你去找他了？”
“嗯。”这一次我没有否定。
“去和他道别？”
我继续点头。
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意在肆意，只是碍于外人在，他在努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只是低哑问我：“所以说他到底和你说了什么，让你决定以死谢罪？”
“他什么都没说。”
“到现在你还想维护他？”他低喝一声，“温絮絮你特么就这么没有底线吗，明知道不可能，明知道他已经订婚了你还去招惹他，怎么，你还幻想他能娶你吗？”
他生气我可以理解，他只是气我不争气，生病了只会把自己缩进自己的保护壳里，自怨自艾。
我很诚实地告诉他，“我没想过，爸爸去世以后我就不敢再想了，去见他就是单纯的和他道别，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了。”
他闭了眼睛，咬牙一字一顿地道：“以你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你最后一次见他了！”
不顾我的反抗，陆森强行帮我办理了住院手续，并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你就算想死也给我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病死，别想离开，另外我会找护工来照顾你！”
然后我就在医院里住下了，我的生活从一个种满瓜果花树的院子转移到一个四面都是白墙，每天充斥着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
照顾我的是陆森经过层层挑选的一个姓刘的阿姨。
那天起，很忙很忙，忙到每天连睡觉时间都用来赶路的陆森，推掉了所有的工作，徘徊在医院里，每天做的最多的事就是联系全国各地的医生会诊。
我躺在床上小口喝着水果粥，很是没良心地劝他，“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而且就算你找到了能给我手术的医生，我也未必会配合，何必呢？”
瘫在沙发上闭眼假寐的人蓦然睁开眼怒瞪我一眼，“温絮絮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是我自己不想活了，我早就该死了……”
他起身，懒得再跟我继续争执下去。
我想我可以理解他，却无数执拗而已又没良心地拒绝他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