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上不知何时捏了一只随风落下的叶子,指腹摩挲着叶片的脉络。
淡淡地应了一声,没有讶异也没有怀疑他的话,只是很平淡地知晓了这件事一般。
“如果我说我想娶你……”
“你明知道这不可能!”这一次她很果断地打断了他,只是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为什么?就当是最后放纵自己一次,也当再给我一次机会,嗯?”他的唇角浅浅的笑意,“以前你不是总说,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上庄太太吗?”
她低头认真地打量着树叶,回的随意而又平淡,“以前的很多事我都忘了。”
他却不知何时在她身边蹲下,抓着她的手,似曾相识的戒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制性地套在她的食指上。
在她紧缩的瞳孔中,他抬起头,好似哭闹的孩子终于抢到了自己心仪的那块糖果的得逞的笑,“我没有骗你,这一次我很坚决。”
很多事当你第一步就被禁锢了脚步,就很难再迈出第二步了,所以这一次他很坚决。
而她却是从最开始的震惊,到恼怒。
她去拔戒指,即便他抓紧了她的手不让她下手,她还是奋起挣扎,眼睛瞪红了,她低低地怒道:“庄奕呈,我是舍不得赶你走,但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
不想要的时候随意玩弄,不需要的时候一脚踢开,现在开始后悔了又来巴巴的想用一只戒指把她套住?
温絮絮犯病了,怒急攻心的时候,一口鲜血就这么吐了出来,染红了膝盖上米色的毛毯。
她被很快推回病房,抢救,疏通气管,甚至以防万一上了呼吸机和心肺监护。
陆森赶来的时候她歪着脑袋睡着了,倒是垂在床边右手食指那颗鸽子蛋,陆森看到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挑了挑眉,瞥一眼病床边连碰都不敢再碰她一下的男人,轻呵一声,“你倒是已经习惯了这种得寸进尺。”
庄奕呈回头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陆森却是凉凉地继续道:“你在她身边有事没事揭揭伤疤,她不舍得赶你走也就只能自己忍着,你倒好,这还不够,非要再把她伤疤扣开了上把盐,庄奕呈,你确定你在这里不是助她快点死的吗?”
“我想娶她。”
难得把她害的犯病的人还能如此坚决地说出这种话!
陆森双手环胸靠在墙边,凉凉地嗤道:“娶她然后呢?你让她嫁给一个害死她相依为命爸爸的男人?不要用这么一副无辜的嘴脸来在她身上插刀子!”
陆森的嘴毒在圈子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他说,“她就算再没心没肺也没到嫁给你的地步,怎么,你以为你把她娶了就真的能低过你对温家做得那些事?别自欺欺人了庄奕呈,她不是不恨你,她只是生病了没力气没时间恨你而已!”
当事人却只是勾了勾唇角,应了一声,“是吗?”
温絮絮醒来的时候,床边只有陆森,庄奕呈和刘阿姨都不在。
她视线还没在病房里逡巡一圈,陆森就声音微冷地开口,“别看了,出去了,都不在。”
抬了抬眼皮看一眼床上奄奄一息的她,叹了一口气,陆森说,“我到现在依然不是很懂,你怎么会爱上那样一个人。”
陆森的语气中无限嫌弃与鄙夷,“我是真的不能理解,难道说你们女人都是视觉动物?但长得比他好看的也大有人在,还是说他以前真的做了什么让你一眼就认定终生的事?”
温絮絮抬眸看他一眼,抿了抿笑,“嗯,我也觉得我以前瞎了眼了。”
难得她能认错认得这么快!
陆森挑眉,“知道还舍不得?”
“没有舍不得吧,”她翻个身躺下,“可能就是觉得自己快要死了,孤孤单单的死真的是太寂寞了。”
陆森也觉得头疼,捏了捏眉心,“我当初也就是觉得你们俩与其这么纠缠不休,不如放下过去最后放肆一回,只是没想到……”
他还想要更多!
温絮絮仰着脸看着雪白的房顶,呼吸微浅,“我知道。”
“好了,你好好休息,不要多想,这次过后也算是给了他一个警醒。”
“我知道。”她轻轻地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