棱角分明的脸一如既往的冰冷,明亮的眸子冷冰冰,看不到一点的人类该有的感情。
“换一个角度来说,这个孩子跟着你,你又能给她什么?我可以让她去最好的幼稚园,上最好的学校,给她最优越的生活。”
“可是我才是她的母亲,我给她的爱任何人都代替不了,我是绝对不会放弃的,你说的那些东西我可能给不了她,但是一个缺失母亲的童年,你认为将来还有机会弥补吗?”
原本极力压抑的情绪忽然如同溃堤的洪水,一发而不可收拾,甜甜没有亲生父亲的疼爱,这都是我的错,可是如果连我都放弃她,那甜甜不就真的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儿”了?
拥有再多的东西那又能改变什么?能改变她成为被父母抛弃孩子命运吗?
应龙望着那个浑身颤栗不停的女人痛苦的斥责,心里不由得一颤,不知道是打翻了什么东西,心里忽然有一种酸涩的感觉充斥这他的内心。
这几天他总是会想到那个胖嘟嘟,软软糯糯的小东西,尤其是抱着她的时候,那种毫无芥蒂,久违了的温暖的感觉,就好像是冬日的阳光照进了他的心里。
可是看到这个女人痛哭失声在自己的面前时,他却好像是看到了安琪在责怪他没有保护好他们的孩子。
埋藏在心里的愧疚感,让应龙感到慌乱,打打杀杀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如磐石一般坚韧,同情心?似乎从安琪离开的那一刻,这个见鬼的东西好像也跟着安琪离开了。
但是,他现在竟然感动这个女人很可怜。
见鬼,应龙为自己莫名的慌乱感到生气。
“砰!”
重物撞击声,我忽然身子一颤,望向那个混蛋。
“该死的,我又有说不让你看孩子,你哭什么?”
只见他恼怒地砸了一下办公桌。
“甜甜这个孩子很可爱,而且跟我也算是比较投缘,我给她花钱,并没有希望会得到什么回报。
而且有时间的话,你也可以去看她。”
这是什么意思?是让步?
头昏脑涨的我真的一时之间想不明白了。
“我要带甜甜回家,她不能没有妈妈!”
我本能地就说出了自己心里的话。
“不可能!想带她回去?可以,等你什么时候把钱凑够了再说吧!”
应龙忽然感觉自己气得脸部的肌肉都在抽搐,见鬼,投资上亿元的谈判,他都从来没做出过让步,今天,他竟然退让了!
“真的?”
我难以置信地问道。
看着那凶兽如同杀人一般的目光,我摸干眼泪,非常重重地说:“只要能带回甜甜,我就算是卖肾卖血也在所不惜。”
在我这二十四年的人生中,除了父母,没有人比甜甜更重要了,除了当年瞎了眼,嫁给一个人渣,我就从来没有服输,只要有希望,我就一定不会放弃!
“卖肾?卖血?”
凶兽冷笑道:“你的肾你的血有那么值钱吗?就算你去卖身恐怕也不够吧?
还有一点,你要明白,你现在是我手下的员工,在你职责范围内的工作绝对不予许出错。
再有就是,我不希望在看上班时间,你擅离职守到处乱跑,这是公司,不是菜市场!”
我点头,这一点并不过分,更何况我自认为并不是那种不负责的人。
“回去工作吧,九月份之前,我要看到婚纱的成衣!”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间办公室的,更没有注意到一路上经过的人都在说些什么,但我脚步虚浮地走回到制衣间时,整个人就好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瘫倒在椅子上。
终于熬到了下班时间,我迫不及待地就打车去了那天汪洋带我去的小区,找到了那个凶兽的家,我知道,甜甜一定是在这里。
谢天谢地,这个混蛋还记得他自己说过的话,甜甜被照顾的很好,起码现在看来是这个样子的。
并且还有用一个自己的房间,里面的东西应该都是新添置的,还有那天见过的月嫂在照顾孩子。
但这女儿的面,我强颜欢笑,心里默默地下定决心,一定会带她回家。
看着女儿手里拿着一条彩色的带子不停地甩来甩去,我皱眉,对月嫂说道:“怎么可以给孩子玩这个?如果不小心嘞到脖子多危险啊!”
“何小姐,这是先生吩咐的!”
我皱眉,这时候那个凶兽也回来了。
“我想留下照顾孩子?”
犹豫再三,我终于说了出来。
“不行!”
几乎是想也不想,这家伙就打断道。
我也知道,自己留下来确实有些不太合适,想了一会还是说道:“那让一直照顾甜甜的杨姨过来照顾甜甜行吗?她和甜甜相处的时间最长,也最了解孩子,这样我也能放心工作!”
我一时之间根本筹不出这么多的钱,所以甜甜肯定要在这里待上一阵子,即便我知道,房间里的那个月嫂一定是很专业,但终归没有杨姨更了解甜甜。
更何况,就算我真的留下来了,白天还要上班,不可能无时无刻陪在孩子身边。
应龙凶兽皱眉,想了一会也就同意了,我连忙给杨姨打电话,告诉她这里的地址,让她收拾东西赶过来。
虽然有些仓促,但我真的不放心这漫漫长夜,把甜甜孤零零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
终于盼来了杨姨,我也知道这么晚了,我真的该离开了。
看着甜甜那甜美的睡着的模样,我心里就好像被无数把刀子凌迟一样的痛。
眼泪也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止也止不住落下。
“何小姐,别哭了,有我在这里,甜甜一定没事,你下班就来看孩子,就只当是换了一个地方住而已,别哭了,没事的!”
杨姨擦拭着眼角,安慰我道。
“嗯,我知道,谢谢你杨姨,甜甜就拜托给你了,有事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以T市的繁华,晚上八点才是真正夜生活的开始,想打一辆出租车并不困难。
头倚靠在车窗,出神盯着车窗外不断飞驰而去的霓虹,脑袋却是一片的空白,我知道,以后这样的生活,可能真的要持续很长的一段时间。
父母虽然在南非有厂子,但是能动的钱也不会太多,周莫连工人的钱款都发放不了,还有很多的房产抵押在银行,更不可能有多余的钱帮我。
而我麻烦他的事已经太多了。
“叮铃铃!”
是周莫。
“你在哪呢?为什么家里没有人?甜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