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心疼,也没有后悔,她会带着弯弯好好生活,无论以后好与坏都和他没有关系。
“陶小姐。”助理是个年轻的小青年,眼眶泛红,被意外打击得很憔悴,“我能不能拜托你,守在顾先生旁边。”
到这个时候,她没再说风凉话,“他情况如何?”
“情况……刚才心电图平了,好在医生及时赶来,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陶桃抱着弯弯,努力地避开自己冰凉的手碰到女儿。
“顾先生他之前和我说,如果他出意外的话,名下所有的资金和不动产都归你所有,他还说,他对不起你。”
小助理这些年都跟着顾君先,自从前一个因为不肯告诉他曾经发生的事情被开除后,这个助理十分敬业,打理大大小小的事情,也在奋力寻找陶桃的下落。
他亲眼见证顾君先白天是如何的正常,到了晚上像个找不到方向的鬼,失去自我,检查出患有严重的精神病,并没有及时医治,而是放任自我。
顾君先知道,事情有因有果,他这样子一定有理由,就当为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买单。
“就说这个吗?”陶桃问了句。
“是。”
“好,我知道了。”点点头,把女儿放在椅子上坐着,陶桃冷静得可怕,转过身对助理道:“他要是死了,我会给他办好丧事。”
“陶小姐,你……”
“怎么,我不能办吗?”
不是不能,只是意外。
她出现后,以前的事基本上都被人打听到了,从前漂亮活泼的大小姐喜欢上顾君先,那感情可是谁都比不了,为了他可以做任何事。
相对于以前的热情,现在的冷漠太过于明显。
“可以。”助理咬牙应了下来。
着手办理后事,说明情况基本定了下来,躺在病床上的人随时都会一命呜呼。
陶桃没有进去看。
晚上。
风吹在她单薄的肩膀上,格外地凉,弯弯被家里佣人带走,只身留下她一个人。
医生刚才过来通知她,病人的呼吸快要中断了。
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进去看一眼。
“陶小姐,要不给顾先生打一针,等他回光返照……”
医生的话还没有说完,女人冰冷的眼神射过去,吓得他连连后退。
人死了,是无法复活的。
生命如同沙漏似的一点点地流逝,陶桃双目无神,所剩无几的勇气让她推开房门。
这个让她恨死的男人,真的在用自己的生命偿还。
可是,她突然后悔了。
“顾君先,你骗人,你混蛋,你走了,女儿怎么办!”
唇角低喃出几个字,她有气无力地趴坐在床上,握着他的手。
房门吱呀被推开,陌生的气息让陶桃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来人的速度极快,隐藏于黑暗之中的身形并未让她触碰到一丝一毫。
陶桃下意识护住病床上快要离开的男人,“你是谁?”
“林皓。”
陶桃眉头微皱。
“你想救他吗?”
“我……”
“三秒钟。”
不用三秒,只需要一秒她就已经点头了,理由却是:“我女儿不能没有父亲。”
“我帮你救她,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林皓已经走到床边了。
陶桃不知道是什么条件但人家已经开始动手,她只能放任着去做,隔了很久才问:“你还没说什么条件,万一我答应不了呢。”
“帮我照顾江小茶。”
“小茶?”
“嗯。”
“你不是很有本事能保护她吗?”
停顿很久,就在她以为他会一直不出声的时候,他已经收了手,让心电图恢复正常,摘掉手套,一脸漠然,“如果我不在了呢。”
“不可能……”
“发誓照顾好她。”
江小茶是自己的闺蜜,没有不答应的道理,陶桃发誓后,林皓已经走到门口,她忙道谢。
“不用谢,你男人本来就是我弄成这么智障的。”
“……”
本来以为他跳个楼已经是相当极限幼稚且无脑的行为,没想到还要来个捅自己刀子。
林皓为救自己的病,在脑神经这块研究颇深,不过还真没见过这种智障的。
黎明。
陶桃守了很久,看见天空鱼肚白的光亮,试着站起身,奈何他们的手一直紧握着,她竭力松开后,才悄然无声地离开病房。
这男人真混蛋,昏迷了手劲还这么大,她的虎口处被抓住深刻的痕迹。
电梯口,她看见黎粒穿着护士服,脸上是漂亮的妆容,正和主治医生说说笑笑,“我就知道君先不会那么容易死的……”
陶桃假装没看见,低头离开。
她没有带弯弯离开,回到原先住的酒店,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的时候把手机充电,接到江小茶的信息。
“顾君先和别人订婚了,你干什么吃的?”
就算是结婚,陶桃也不觉得意外,不过翻开微博上的热门总能看见他们宣告的信息。
文字陈述的大概意思是,顾君先被人捅伤后在医院昏迷不醒,前妻归来趁此用女儿为筹码争夺财产,处理后事,而小护士黎粒则悉心照顾病人,直至奇迹发生……
于是郎才女貌一拍即合,顾君先刚出院,订婚的消息就被他亲口证实。
陶桃一笑带过,这样也好,她现在对他,并没有那么深的怨恨。
江小茶打了个电话过来,问明情况,陶桃很是坦然,“就是新闻上说的那样,我的的确确打算给他准备后事了,只不过谁知道人突然活了。”
“我还以为你会舍不得他。”
“嗯,可能有点,毕竟是我以前喜欢过的,不过没事,说不定以后还会遇到更喜欢的。”
简单聊了几句话便挂断,陶桃冲了杯速溶咖啡,不让自己再昏昏沉沉睡下去,拿出手机,刷刷别的新闻。
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她有些不耐烦,以为是黎粒,打开门缝,却看见男人若隐若现的身影。
“是我。”
顾君先的声音。
“你来干什么。”
“把门开一下,我有话问你。”
她思考了会,还是拧开门,眼前的男人并没有恢复气色,脸色苍白,微微弯腰,胸口上的伤口不轻,他倒是敢随便乱出来。
顾君先前脚踏进去,下一秒已经将她的腰身搂住,男人宽厚的胸膛倾压下来,气息浓重,“我要死了,你不伤心?还给我办后事?”
“办后事是为你好。”
“提前办后事也是为我好?”
“唔。”她认真想了想,“最近死人比较多,我提前办理,好抢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