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你快点把衣服换了,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你爸的葬礼?”陈翠玉皱眉道。
江小茶来不及多想,虽然天冷,但这个情况下,只得先把外套脱了。
然而,更让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
她里面穿的毛衫也是红色。
“我……”她一愣,“这什么情况,我早上没穿这件衣服啊。”
没人听她的解释,大家只听到陈翠玉的哭喊声。
“到底怎么回事,你穿这种衣服,像什么话?”叔伯们也严厉着脸色指责。
江小茶无从解释,难道说这是别人给她换的衣服?可是车上只有司机。
一定是陈翠玉让人趁她睡熟时换了衣服,让她当众出丑。
她被迫脱掉了外套和毛衫,寒风袭来,冷不防打了两个喷嚏,尽管如此,周围人看向她的目光怀有鄙夷。
在亲爹的葬礼上穿红衣,她算什么女儿?
江小茶深知中计,恶狠狠瞪着继母,咬牙切齿地低喃:“陈翠玉!”
葬礼进行时,陈翠玉和叔伯们说要当着江父的面结算遗产。
江小茶忍不下去,二话不说地冲过去,这个害死父亲的嫌疑犯,逍遥法外的同时还想分财产。
她站在人群中央,“等等——”
陈翠玉抬起泪目,满脸无辜,“小茶,怎么了?”
“就是你这条老狐狸和管家勾结,害死我爸!”
江小茶的话让全场哗然。
陈翠玉抽泣一声,不慌不忙:“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不是你想独占财产,逼死你爸的吗?”
“你血口喷人!”
不等江小茶辩解,原本萧条的葬礼突然出现躁动,人群中不自觉让出一条道。
上回来过的警察笔挺地站在江小茶面前,“你是江小茶?”
她一愣,点头。
下一秒,她的双手被警察扣住:“我们经过侦查,发现你有残害亲生父亲的嫌疑,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我?”
江小茶只觉好笑,居然给她戴了个子虚乌有的罪名。
而那边的陈翠玉,在暗处笑得洋洋得意。
陈翠玉显然是有备而来,早就下好圈套等着她钻。
警局里,江小茶坐在破旧的椅子上,双手被固定,屋子很冷,她冻得瑟瑟发抖,语气却极其笃定。
她没有杀亲爹。
警察问不出线索来,暂时搁浅,让人好生看管她。
没有时间观念,只穿薄衫的她被关在黑屋子里,肚子饿得咕咕作响,刺骨的风从墙角破洞传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深夜,某个别墅亮着灯,男人站在落地窗前,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低醇的嗓音响起:“所以,这女人还在警局?”
“是的,事发突然,她唯一的朋友并不知道这事,她现在没有可以依靠的人。”
“谁说没有?”
烟蒂的尾端燃着火光,被捻灭在精致的烟缸里,男人似是笑了声,“我倒是想看看她求人的样子。”
…
江小茶被关了一夜。
第二天,被门口刺眼的光线逼得她睁开眼睛,不禁抬起晕沉沉的脑袋。
一个女警面无表情地说:“你可以走了。”
“走?”
“是,我们将你排除嫌疑人的名单中。”
江小茶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无缘无故被抓进来又被放走。
而此时,陈翠玉和那帮叔伯们正在门口等她,却不是为了迎接她,而是告诉她,遗产分完了。
身为女儿的她只得到一套房子。
江父没有留下任何的遗嘱,按照法律规定,先分配给妻子,再有一部分留给儿女。
他们趁她被关在警察局的时候把财产分完了,陈翠玉以她不孝为由剥去大量财产,叔伯们把股份占为己有。
“小茶啊,你一个姑娘家也不会打理公司,叔叔替你管理,等你以后有能力再说。”
叔伯们煞有介事地劝说一番后,也不管她的意见,直接走人。
江小茶只恨自己为何当时学美术,而不是金融,无法制裁他们。
她头痛欲裂,眼前昏花,身体摇摇欲坠,随时都可能倒在地上。
不能趴下!趴下的话,不知陈翠玉还会整出什么花招。
扑通一声,江小茶体力不支,跪在地上,掌心和冰凉的地面接触,她闭上眼睛,还是撑不住。
一只大手忽然从背后伸来,顺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人托起。
江小茶感受到温热的地方,禁不住伸手抱紧了些,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那张冷峻的侧脸。
“你这女人可真是会惹事,本来不想管你,但你好歹也顶着郁太太头衔,在外面被欺负成这怂色,真丢脸。”
郁之深的嘲笑声并未让江小茶打起精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有气无力。
郁之深抱着她,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淡淡然投落到他人的身上,让人骨子里不由而生无缘无故的寒意。
他涔薄的唇微抿,波澜不惊地开腔:“是谁把我的太太关在警局?”
这一出声,方才无所事事的女警不禁后怕。
胆子稍微大些,在门口看门的警察走来,点头哈腰:“郁少,你这什么时候来的,也不说声。”
郁之深睨了眼,“叫你们人出来。”
不一会儿功夫,他们的头儿出来,态度和其他警察一样,“郁少,都是误会啊。”
“误会?”
“我们这不是调查事情嘛,再说,谁知道……江家这小姐是郁太太。”
郁之深刚想说前些天举办过婚礼,而后觉着是打自己的脸,他们那也能称婚礼?
他看了眼怀中的人,脸色泛黄,身子单薄,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发烧了。
他没有多逗留,匆匆把人放进车内。
无人注意到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这边。
江小茶做了个梦。
在她很小的时候,江父陪她一起玩耍,邻居家的小男孩也过来,他们玩的很开心。
可突然,那个小男孩变成一头怪兽,将她囚禁在石头里,父亲为了救她,被怪兽咬死。
“不要——”
江小茶惊醒后,入目的只有陌生的天花板,周围温暖的气息让她渐渐缓过神来。
她摸了摸额头,已经不烧了,精神也好很多。
大概是出了汗,浑身黏糊糊的,她去浴室冲了个澡。
出来后,她没找到衣服,直接扯掉床上的床单披在身上。
门突然开了。